仲夏的夜空,天空中沒有雲彩,月牙像把彎彎的鐮刀,向上彎曲著,懸在高高的蒼穹之中,滿天有稀疏的點點星光在閃爍著,雖然天色不是漆黑一團,但在大地上也是半明半暗,影影綽綽的。盛夏烤人的灼熱隨著一天時間的推移,但到了晚上就悄悄的變得涼爽了許多,一掃白天午後那驕陽酷暑的熱浪侵襲,相比之下這時使人感到十分的愜意和暢快。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電鈴聲,打破了校園裏寧靜的氛圍。是晚自習下課的鈴聲響了,孔耀庸他們班的大部分同學們收拾課桌上的書和筆記本,打開課桌倉,把課本和筆記本裝進去,上了鎖起身出教室往宿舍裏走去。有少部分的同學們沒有動靜,仍然在低頭看書,寫筆記,做作業。
他做完了作業,該複習和預習的課文他都快做完了,想稍微看一會書再回宿舍裏休息,他從來都不是按時回宿舍睡覺的,氣血方剛,精力充沛,回去的早了他睡不著覺,還是幹瞪眼,不如多在教室呆會,多學習一會,總得有個事兒幹呀。
“老孔,走,到大操場上去轉一圈?”這時從他身後傳來了一個問他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原來說話的是同一個縣的老鄉程報安同學,程報安同學收拾了書和本子,來到他的身後對他很神秘的這樣說道,說話是總是微笑著的一雙眼睛,眯成了兩條微微向下彎曲的弧線。
“行呀,走吧。”他沒有起身,轉過身報以微笑的對程報安同學回答完後,就將課桌上的三五本書和筆記本摞成一遝,用兩手將左右推著整理齊了,再用雙手握著左右垂直課桌上頓齊,然後打開課桌倉,將書和本子放了進去了。他起身和程報安一齊走出了他們班的教室。
教室外麵天色還是不太明朗,或明或暗的,隻能看個大概的輪廓而亦。他和程報安同學一前一後,借著教室裏透出的燈光,很容易的從教室門前向左再往右拐,往左拐上了城牆南頭的小土坡路,走到小土坡路頂頭是東校園西南角高台上的一座廁所,再向左拐從這廁所門前穿過,下了又一個小土坡路,就進入了學校東校園的大操場裏了。
晚上操場裏沒有照明的設施,完全是黑燈瞎火的,這裏雖然沒有太大的響動,但還是很有動靜的了,有些同學還經常來這裏活動,有不少的情況。
火熱的夏季裏,各種生物也和這季節一樣,情感也是最火熱、最高漲的時節,有生命的萬物茁壯成長,各種植物進入了快要成熟的時節,要開花傳粉結實,各種動物也進入了雌雄交合繁殖下一代的時節。萬能之靈的人類也不能例外,到了青年時期同樣進入了談情說愛男娶女嫁的時節。
你看在這夜幕下的校園裏,在樹影下,在林間的小道上,甚至在這黑夜空曠的大操場上,他和程報安同學都看見有三四對男女生,一雙或成對在那裏漫步,悄悄說著別人聽不見猜不透的交談話題。作為同齡的他觸目這種場景,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一種條件反射式的不安,一種燥動,還是一種羨慕,一種妒忌,總之是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吧。他再轉身看程報安同學時,也是低頭若有所思,看見眼前的情景也是故意沒有用正眼去瞧,硬是把頭轉向一邊,去看幾個男生在操場上舞棍弄棒,拳來腳去的練武術,其實他猜想程報安這時的心境,也許和他沒有什麼兩樣的。
從身影上來判斷,離他們兩個最近的那一對,男的個子高些,可能是他們班的團支部書記林青祖同學,女的個子矮點,可能是他們班上的田玲同學吧。也曾經聽別的男同學說過,林青祖和田玲兩個人正在談戀愛哩,今天晚上果然是證實了這一點了。不知程報安同學看見了沒有,知道不知道這回事,他也沒好意思去開口問程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