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住手!你們這是幹什麼?”
一匹駿馬飛也似的衝入圈內,一個漂亮的回轉穩穩控製住馬勢。馬背上一個衣著華麗、千辮百結的異族少女,擺弄著馬鞭,正用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打量著李雲皓。
心裏不由暗自喝彩,好個文采風流的漢家兒郎!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個軟柿子,中看不中用?但李雲皓渾身上下透露出的自信,又讓她打心底相信眼前的漢家兒郎絕不是個無用之人。
“漢人?來我們這大草原做什麼?”
李雲皓收回遙望天際的目光。看了看眼前馬背上坐著擺弄馬鞭的少女。她就是先前那個少女的姐姐吧,兩人長得極為相似,隻不過眼前的少女在野性中充滿了傲氣,來頭應該不小,平日裏也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丫頭吧,瞧她那擺弄馬鞭的架勢,就知道沒少鞭撻過人!
眼下在別人的地盤,弄出事來還要不要混,雖說自己不怕事,但成千上萬的馬隊向你衝來,雕羽利箭呼嘯而至也不是鬧著玩的。當下嘴角泛起一個招牌似的微笑,點了點頭並未做聲。
那一笑,充滿著善意與真誠,任何人見了都是打內心的升起信任,更何況馬背上的銀鈴公主,心裏熱乎著呢,非但沒見怪李雲皓不答話,相反臉上也微微露笑點點頭。
魯罕卻對李雲皓心懷不滿,長得象個娘們似的,比族中的姑娘還漂亮,那笑更是邪乎。最奇怪的是銀鈴公主好象對他心懷好感,要不依著平常的性子,馬鞭早抽了下去,幾步走到銀鈴公主麵前就待發話。
銀鈴公主卻未看他,將目光轉向了銀珠,當看到銀珠濕漉漉的頭發時,馬下臉說道:“銀珠,你又偷跑到聖河裏洗澡了,玷汙聖河可是要被活祭的,你的膽也越來越大!還好沒外人,要被其它人看到,又讓阿爸費心!”
銀珠毫不畏懼的看著姐姐,小嘴一翹。“阿姐又嚇唬人,我可沒玷汙聖河,那個漢家郎落水,我是去救他的!”
銀鈴臉色立變,將目光重看到李雲皓頭上,那頭發還隱隱掉著水珠,說他沒下河鬼都不信。
“公主,請將這個玷汙落水聖河的漢人處死!否則落神娘娘發起火來,聖河幹枯,那將給整個大草原帶來災難!”魯罕終於找到機會發起了攻擊。
銀鈴公主抬手就是一馬鞭抽在魯罕身上。“好奴才,你倒會替本公主做主,給我一邊站著去。”
挨打的魯罕躬身退在一旁,瞪著充滿怒火的雙眼望著李雲皓,該死的漢狗,竟然讓銀鈴公主為了你用馬鞭抽我,看我呆會怎麼收拾你!
銀鈴公主咬著嘴唇,似笑非笑的看著李雲皓。“漢郎,這落水聖河是我們大草原的母親之河,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草原兒女,聖河之水是不容玷汙的,玷汙聖河的人無論是誰都會被活祭,以平息落神娘娘的怒氣。你說,該怎麼處罰你?”
李雲皓的第一念頭就是老子冤枉!少數民族的風俗習慣、宗教信仰是該尊重,可你們怎麼不在河邊立一個告示,此河是俺們的母親之河,河裏睡著落神,請勿打擾休息及玷汙。老子見了寧願熱死也不會下去,就是真要下去也會揀一個夜黑風高的時候,鬼都見不著,更何況是人!
第二個念頭就是殘忍,凡下河者都會被活祭,從祭祀的開始到最後的被燒死或什麼、什麼樣的殘忍死法,絕對是個漫長而又痛苦的過程,否則怎能滿足定這個規矩人的變態心理?對受刑者來說所受的精神折磨與折磨太大,缺乏人道主義思想。建議搞個安樂死要好一點,再不然應玷汙者的請求,老死是最好不過。
心裏憤憤不平的想著,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微笑。老子態度是端正的,雖說沒拜碼頭,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你好意思將我拿去活祭?也不說話,靜靜的將銀鈴公主看著。
銀鈴公主沒想到李雲皓在聽了自己的話後,依然是一副鎮定自若,臉帶微笑的神情,他是不知道活祭的可怕吧?“你可知道活祭所受的痛苦?就是草原中最勇猛的勇士,也會聞之而色變,你要不要聽聽?”
李雲皓搖搖頭。老子心地善良,最見不得那些血淋淋的悲慘事,不聽也罷。
銀鈴公主臉上泛起笑意。“那麼,你是準備給我們的落神娘娘賠罪,接受活祭了?”
老子腦殼又沒發昏,給一個不存在、虛構出來的神仙賠上一條寶貴的生命,這是什麼世道。看這個小妞的樣子又不象來真的,穩住再說,看她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見李雲皓不做聲,銀鈴公主心裏的快意得到滿足,馬鞭一揮。“本公主心懷仁慈,你也是不小心才進到河裏,就將你就地處死吧!”
魯罕一聽,心裏樂開了花。裂嘴笑了笑,抽出馬刀大步流星的向李雲皓走去。漢狗,別害怕!我這一刀下去又快又準,保管你沒半點痛苦,你還得感謝咱們銀鈴公主仁慈呢。
李雲皓仍然以不為所動的表情,靜靜盯著走向自己的魯罕。魯罕表情中流露出的殘忍與血腥,他怎會看不出。搖頭一抹淡淡無奈的輕笑,將頭扭向閃著金鱗的聖河。不能善了,我會下手輕點,盡量不弄出人命,最多讓你在床上住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