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華燈初上時分,春風樓裏人來人往,各種歡笑聲絡繹不絕,真的是熱鬧非常。
“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樓裏嘈雜的吵鬧聲便都停了下來。
“是柔兒!”隻聽樓下爆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
二樓正中的一間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道珠簾靜垂下來,隱隱望去,珠簾後端坐著一個美妙的身影,未見其人,未聞其聲,隻這麼一眼,便已讓樓下的男人們瘋狂了起來。
不用說,這妙人兒自然就是是春風樓的花魁柔兒了。
那柔兒也不說話,隻十指輕撥,便聞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時聲響尚輕,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漸便又緊湊起來,似初春之細雨密密麻麻。細耳凝聽,那琴聲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似在頭頂盤旋,又似在耳邊私語,直讓人沉醉其中。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
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戮。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
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
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
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
侍婢賣珠回,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發,采柏動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一陣悅耳的女聲傳來,清脆平緩,仿佛在訴說著少女心事般,輕柔溫婉,將這詞中幽怨,表達的淋漓盡致。
這是唐代著名詩人杜甫作的一首詩,詩名為《佳人》。杜甫,乃是著名的現實主義詩人,號稱“詩聖”,以畢生精力作詩,並以“少陵野老”自許。其詩沉鬱頓挫,乃是詩中的極品。
此時這詩由柔兒唱來,琴音相和,意尤雋永,似有一股說不出的憂愁,融入了這詩的境界中。
春風樓裏原本嘈雜吵鬧的人群此時安靜之極,柔兒一曲完畢,大家仍舊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過來。
樓下的公子,呆呆望著珠簾後的俏麗身影,臉上滿是仰慕。
這群人中,最清醒的要數季芸芸了。
這柔兒的歌喉曲藝美則美矣,但對於季芸芸這種聽慣了電子合成音樂的人來說,卻顯得太單調了點。
那柔兒一曲完畢,盈盈起身,旁邊丫環掀起珠簾,一張國色天香的麵孔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青絲高盤,玉麵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雖是一襲素衣,卻光華隱現,行走間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端地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
這個柔兒長得可真是水靈靈的,與那第一才女秦小姐有的一拚,而且更多了幾分嫵媚之色。
柔兒麵露微笑,美目四顧,她的眼中似乎有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還要再看第三眼。大廳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著她,似被她收攝了心神。
柔兒掩唇輕笑,嬌聲道:“小女子柔兒,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