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半年,它都是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之下,而那男子則總是拿著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喂給自己,剛開始身體還總是時而發冷時而發熱,到了後來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有了抵抗力,居然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正午,冬去春來,春去夏來,夏去秋來,它至今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每天不過是被喂食了各種各樣的東西而已,起初是一些丹藥毒汁,到了後來他似乎已經失去了耐性,不再喂自己看上去正常的東西,轉而喂食一些山上捕捉的毒物。
而那個聲音十分動聽的孩子在男子不在的時候會偷偷地跑進來,拿著一隻小木碗給自己水喝,隻是喝到後來,它每次都會吐出一口烏黑的血把原本的清水全部染黑。
每每這樣,那個男孩總是會被嚇得往後退一步,隨後又會跑過來關切地看著自己,它能夠感覺到,那樣的目光很溫暖,到了後來,若是有一天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自己就會擔心起來。
他不肯學習毒術,隻熱衷於醫術,所以總是會被男子給責罰,或上山采藥,或去林子裏的一處溪流挑水,他除了學醫,最喜歡的便是吹蕭。
蕭聲悠悠,回響在那片寂靜的竹林之中,曲調纏綿悠長,委婉流暢,帶著看破世俗的哀傷,卻又帶著不懂世事的快樂,一時間,竟是讓人看不透徹。
男子的歎息聲將月靈已經飄到屋子外麵的思緒給又拉了回來,“我這些天給你試了五百零一種毒,竟是沒有將你毒死反而讓你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實在是……”變態!
他的語氣似是有些驚訝,也有些失去了玩物的失落,最讓它奇怪的是,這聲音中居然帶著一點……莫名的驚喜?
它的心中一驚,莫非這怪人又想到了什麼折磨它的法子?
看著它不斷抖動的睫毛,男子突然笑道:“對了,你想不想越毒啊?你若是想學,那我以後就不讓你試毒了反而讓你跟著我做我的徒兒如何?”
一聽這話,它便在心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自己現在可是百毒不侵了,試不試毒對自己可是沒有半點影響的,而且自己能夠感覺到,它的身體隻要一天就能完全恢複,到時候它就能夠快點逃離這個整天都折磨它的地方了。
見它不答話,男子的聲音便一下冷了下來,“小狐狸,我知道你醒著,要是你再不醒過來,我不介意再讓你試試我養的那些從人間的一個叫南疆的地方運來的蠱蟲,那玩意可是一點也不比我配製的毒藥差。”
這是要威脅了,它在心裏哼了一聲,看來它今日是不答應也要答應了,這樣的話還有什麼好和自己商量的呢。
這樣想著,它便十分吃力地睜開了自己已經閉了許久的眼睛,用一種很無奈地眼神看著他,像是再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還和自己商量什麼呢?
看著它那雙因為服用了太多毒藥而變的有些藍綠色的眼眸,男子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果真是隻有靈性的狐妖。”
不過帥哥就是帥哥,無論他笑的多麼誇張,那聲音和樣子都還是那麼的美好,這讓它不由地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在這裏和我一起學習用毒吧。”說罷,男子便十分愉快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碰到站在門外一個勁地朝著裏麵看的孩子便笑道,“清風啊,既然你這麼擔心那狐妖就進去看看吧。”說罷,他便不再理會已經愣在了原地的清風大步朝著他的配藥室走去。
聽到男子的話,她這才注意到門口站著那個經常給自己送水的孩子,她略微一怔,隨後連忙朝著他露出了一個“笑臉”。
隻是它忘了自己現在隻是一隻狐狸,所以微笑的樣子十分的奇怪,一雙狐狸眼眯成了兩個月牙,它的嘴也十分奇怪的勾起一個弧度露出了一排白白的牙齒。
不過好在它現在還比較的小,所以即使是做這樣搞笑的表情也是十分可愛的。
清風一見到它笑也不由地微微笑了起來,隻是他笑的聲音很小,像是長期隱忍慣了才會這樣的。
其實他的樣子十分好看,雖然隻有十二歲,可那半張臉生的卻是十分好看的,陽光從窗外打進來落到他的臉上為他的臉攏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之所以說是半張,那是因為他的另外半張臉上帶著半個銀色麵具,讓人看不出他另外半張的臉。
他眼中的情緒複雜的讓人看不懂,而他的動作間則是帶著淡淡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