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的女子，墨言的眼中滿是驚喜，好半天才喃喃道，“君柔，你，你還活著？沒有死？”
君柔看著墨言，突然驚叫一身忙用岩漿化成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現在的她這幅樣子還怎麼能出現在他的麵前，又怎麼能讓他看見自己？
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漂亮的君柔了，現在的她身上滿是傷痕，根本就不能再站在他的麵前了。
墨言卻是直接飛向了她，臉上的驚喜沒有因為她的容貌減弱半分，“君柔，那麼多年了，為什麼你都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等你的很苦啊？每天夢裏都是你落入岩漿的畫麵……”
君柔看了一眼越來越絕望的素素，連忙往後後退兩步，“不要過來！”
“君柔！”他止住，眼中滿是心痛。
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攥緊了一般，卻還是道：“我已經死了，死在了魚腹之中，如今雖然還能與你再見，卻是再也無法離開這裏了，而我若是這幅樣子，還怎麼再見你，你還是……還是走罷！”
“君柔！我不會走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好不容易見到了夢中人，他怎麼可能再走，怎麼可能再像當年那樣將她一個人拋下？
“你不走，難道還要留在這裏嗎？”君柔苦笑一聲，轉頭又看了一眼素素，“你是一個好人，比我更加適合他，當年我答應你的東西……”
聽到君柔的話，素素的神情一動，墨言卻突然打斷她的話，“我不管你答應了她什麼，你就是你，在我的心中，沒有人能夠代替你！”
君柔蹙眉，“如今你是妖，我是魔，是鬼，與你是不同的了，這樣的我，還怎麼站在你的身邊？”
墨言連忙道，“你曾說過要與我一同，我在哪裏，你就在哪裏，難道你已經忘了嗎？”
他的話猶如一把利劍再次戳入素素的心髒，她緊握成拳的手已經有些發白，她的唇也被咬的有些發白，為什麼，為什麼人家都已經這樣拒絕他了，他卻還是纏著人家不放。
“你還是快走吧，這是最接近地獄的地方，無數被困的陰魂都在這裏，你……不應該來這裏。”她頓了頓，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你是高高在上的妖王，你應該回去，娶一個對你有利的王妃，而不是一直都在這裏與我這個以死之人糾纏不清。”
聽到自己最愛女子的話，墨言沉默了，她總是這樣，寧願苦了自己也要成全別人，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如此深的愛上她吧？
看著沉默的男子，君柔緩緩看向素素，笑道，“我在這裏無法自盡，不如你幫我一把，也好了了那十世情緣，十世孽緣。”
素素的心中一怔，她看著那個明明已經變得醜陋不堪的女子，拳頭因為她的用力而咯咯直響。
她咬牙，一字一頓地道，“你總是這樣一副可憐，善良的樣子，真是讓人厭惡至極，偏偏這樣的你，卻讓他對你念念不忘。”話雖這樣說，可她卻並沒有讓自己手中的靈魂寶珠攻向她。
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著，聽到素素的話，墨言突然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敢！”
“難道，我在你的心裏是這樣殘忍的人嗎？”她苦笑，聲音是如此的悲哀和無助，是啊，為了他，她斬去了這條道路上的一切妖魔鬼怪，她的雙手早就已經沾滿鮮血，不像君柔，那雙手還是幹淨的不染一點血跡。
“……”墨言沉默了，他轉過頭去突然有些不敢看她的笑容。
君柔微笑，“時間已經不早了，動手吧，早點斬斷這一段孽緣，隻要我死了，你便能……”
她還沒有說完，素素已經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她突然仰天大笑三聲，“我終於明白了，與你相比，我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自私，無情，自以為自己愛他，可與你相比，卻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說罷，她咬牙將自己大半的妖力全都注入靈魂寶珠，頓時萬千魂魄從中飄出，它們哀嚎著衝向站在魚嘴中的女子，似要將她整個撕碎。
“不！”墨言大叫一聲，連忙使出全部妖力化作風盾擋在君柔麵前。
君柔本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如今見到墨言如此原本還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就再也抑製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不想離開他啊，即使是過了十世，還是不想，她想成為唯一一個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人，與他一同白頭偕老，像小時候說的那樣生許多許多的孩子，可是如今的她已經失去了這樣的資格，再抓著不放就是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