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蓮舟、張翠山搶出艙門,就見船頭立著一個高大身形,弦月之下那人一身韃子衣衫,虯髯亂發。
這人麵目看不太清,倒是他左手拄了一根短杖,杖頭雕作鹿首。
鹿杖客“嘿嘿”一笑,道:“原來又是武當派的。”就這一個照麵的功夫,已將俞張二人身法認了出來。
俞蓮舟心中一凜,道:“閣下又是什麼來頭?就是你傷了我師弟?”
鹿杖客道:“你是他師兄?那你是宋遠橋還是俞蓮舟?”
俞蓮舟心下更驚,道:“你對我武當上下倒是熟悉的很!”他還未通姓名,居然便被認出,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特別是他對這人來曆半點都不知道……
鹿杖客道:“不說啦,不說啦,你將那小娘子交於我,我今日也懶得動手了……”
張無忌聽著艙外幾句對話,心下稍稍起疑,朝張鬆溪問道:“四師伯,你和這鹿杖老翁怎麼交上手的?”張鬆溪麵色尷尬的笑了笑,張無忌想想又換了個問題,“是他傷了你麼?就是這門帶著古怪寒氣的掌法?”
張鬆溪點了點頭,心下卻不太確信地想道:“我有說過這人用的是掌法麼?”
張無忌又道:“他是在第幾招上傷了你的?”他這一問其實還是給張鬆溪留了些麵子,畢竟武當七俠中以俞蓮舟武功最高,卻在玄冥二老手上一招落敗。他自己日後神功大成,還在這兩人偷襲之下,被打暈了過去……簡直是黑曆史!
張鬆溪沒有說話,那烏姓少婦恨恨說道:“是我拖累了張四俠,要不然誰勝誰負,還不好說呢!”
“真的假的!”當然,這句話張無忌是不會喊出來的。他其實不同相信這少婦所說,畢竟玄冥二老在原本的劇情中,一直都算是第一流的人物。張無忌相信放到十年之後,老張將太極拳劍完善,傳授下來。假以時日武當七俠自然敢與任何人放對,可是現在麼……
張鬆溪隔了艙門,大方說道:“二哥,這位鹿杖朋友掌法陰毒,莫要和他比拚內力。他輕功不成,多以遊鬥為主!”他這一說,半是回答了張無忌,半是提醒了艙外的俞張二人。
鹿杖客道:“手下敗將,胡說什麼大話……”
張無忌道:“四師伯,這怪老頭莫不是在拖延時間?”兩件“小事”在他眼前一晃而過:三十年前老張滅了當年“玄冥神掌”傳人百損道人;三十年後玄冥二老明顯功力在俞蓮舟之上,卻在對掌之時不敢用上全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百損道人敗得太慘,才讓現在這一代“玄冥神掌”的傳人對武當派有些潛意識裏的畏懼感。
再任誰是何等高手,一旦沾染了酒色財氣四字,便不免少了些意氣,對敵之時再難拚盡全力了!
張無忌雖不能把那兩件“小事兒”講出,但這毫不影響他對鹿杖客做出了一個“略慫”的評價。再說玄冥二老幾十年來聚多離少,今天這鹿杖客一人出場,還不曉得那鶴筆翁在哪個陰暗小角落裏麵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