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seventhcarriage(第七車廂)!"
我聽到從麥克風裏發出帶著破音男聲,類似於刻意把人從困意拉回來的主持午夜綜藝的主播。眼睛被聚集的白色燈光晃的睜不開眼,像是昏睡到正午突然有人"唰"的一聲拉開窗簾。
感覺像踩在蓋著薄毯架空的木頭上,山羊臉在後麵跟著我。
那隻會歎氣的狗呢,沒有跟過來嗎。真是啊,現在才想起來又有什麼用呢。記性越來越差了!
就像有個透明的石頭砸過來一樣,我突然反應過來我可能來到某個節目的現場,並且站到了舞台上。奇怪,這和以前的第七車廂完全不一樣啊。
我正想著,旁邊穿著破爛(在年輕人眼裏可能是時尚)的發胖的男人把冰涼的麥克風遞到了我的嘴邊:"有什麼想跟大家說的嗎?"
這個車廂十分吵鬧,吵鬧聲來自舞台麵對的各個方向。隻聽到幾個人的吼叫,其他的都是哄鬧聲。嚐試著睜開眼,才發現台下都是人,看不清麵孔但是動作瘋狂的人。
"呃.."我不知道說什麼,這一切都出乎意料。
"哈哈..笨蛋!"台下有人不客氣的大叫。
"沒關係,看來我們的客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拿著麥克風的胖男子輕鬆地說到。
我突然瞥到了一位靠近舞台架著手臂托著香煙身穿法蘭絨的女郎。隻有她沉默著,身材像極了白鴉。我正想打量她的臉時,她已經消失在了人海裏。
"這裏還有一位啊。"主播終於放過了我,去將話筒遞給了山羊臉,"歡迎來到現場有什麼想要給大家說的嗎。"
這到底是哪裏,趁著觀眾的注意力都在山羊臉身上,我緊張地環顧了一下周圍。
我沒聽到他的聲音,也沒敢看他,看來他比我還要拘謹。什麼嘛,把兩個老家夥放在舞台上幹嘛!
我的怒氣莫名奇妙地起來了!
此時我多想奪過麥克風喊著:"這是在幹什麼!別耍我們了行不行!"
或許主持人看出來了我的憤怒了:"好了好了,我們不難為他們了"
"嘁,這算什麼嘛,老家夥真沒勁!"
我又偷偷看了一眼,好家夥,人原來這麼多啊!從舞台的白燈和白霧裏我看到了人和人緊挨著向後延伸的虛影。
於是我更加緊張了,不由自主地攥緊拳頭,卻發現早已出汗。
偏偏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旁邊拿著麥克風的主持說:"好了好了,那我來問好了。當時你開車在醫院門口撞旁邊這位先生是什麼感覺。"
我愣了,隻是看著麵向我的聚光燈便可以看到這個車廂所有人的冷漠。"快回答啊,笨蛋。"這次是從舞台下傳來的輕蔑的女聲。
我能感到側麵來自山羊臉不解且質疑的眼神。
麥克風再次遞到了我的嘴邊。周圍的灼眼的鎂燈光和喧嘩幾乎要讓我昏潰。
這更像是一場審判。
那個穿住院服的人,就是他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他。"我聽見完全是另一個人發出的聲音,這聲音難聽極了。
"哈哈,他回答了!他說他不知道,我們還要不要問問他。"主持人換了一個語調,這個語調用來解說娛樂節目更合適。
"問他!問他!"所有的人潮發出同一個可怕的聲音。
"審判他!"不知從哪裏突然放出不同的聲音。
"審判他!審判他!.."人潮也隨之改變,聲音雷動,甚至我聽到有很多人在吼叫。和山羊臉比起來他們更像是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