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倒計時。機械表的指針勇敢地向後倒退,冷漠而又頑強。表芯的零件發出單調的樂曲蓋過所有的雜音。
正當我快陷入無盡而又無意義的思考時,強大的尖叫聲歡呼聲在身後爆發了。
是羅各,他換了一身白色的西裝,上衣口袋裏還插著一疊紙巾。
"女士們先生們,主派我在此接待大家,..."
而我隻見他的嘴在靈巧的活動,期間也聽到了"主的救恩"之類的字眼,可是腦子裏更多還是滴答滴答指針的聲音。
是倒計時嗎?
我以為羅各要舉出一些枯燥的教義,沒想到他的話語靈巧極了,所有說出來的話都讓人不可不信。
結尾他說了"我們天上的父,願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語氣依然和藹著,卻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
"願你的國降臨,阿門。"眾人說道。
某一瞬間,我覺得我不但臣服於天上的主,還臣服於羅各。
回頭再一看山羊臉,他眯縫這眼像是摘掉近視鏡去看近視表最後一排的小字,眉毛尖兒湊到了一塊,其他的臉部器官均和剛才一樣,像是看到了讓人惡心的東西。
你怎麼在這兒?你在和誰說話?"老周看到了山羊臉慌忙走了過來,剛才許是看著擺在每個桌子上的食物看花了眼,抬頭的時候山羊臉便不見了。
"沒有名字的女孩。"
老周怔了一下,擺出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早知道就不問了。"的表情。
"不光沒有名字呢,還沒有靈魂。"
"行了行了,跟他說也聽不懂。"
老周莫名其妙,終於還是把話題引開了。
"我發現出口了。"
"在哪?"我和山羊臉得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來。
"不不不,其實還不能這麼說。隻是所有的屋子都找過了,隻有一間屋子始終鎖著沒有找過。"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來。
"哪裏?"我張口就問。
此時山羊臉則沉默了,眼睛看向了別處。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羅各。
"這家夥能耐大的很。整個教堂目前就他一個即是執事又是牧師,身兼多職。除了神甫就數他了。"
可是他還這麼年輕啊。
山羊臉這是麵無表情:"你聽誰說的?"
"你太小看俺老周了吧,俺是出了名的透明人,可以隨便在這裏瞎逛。"
哼,那倒是。
"我有個計劃。"山羊臉把我們湊齊了說:"我們等到深夜他們睡熟的時候,就潛進羅各的房間逃出這裏.."彼時我實在驚訝山羊臉可以想出對策,以前總以為他沒有什麼想象力。
"好,就這麼辦。"我應聲。
再看老周,沉默猶豫了半天,總覺得不妥似的,到頭來也說不出什麼。末了才張口:"行吧,就這樣。"
於是,我們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人群散去。
不一會,窗外的積雲散去,留下了空蕩蕩的淡藍色的天空。可是教堂裏時鍾已經接近了午夜。
屋子裏終於不剩多少人了,房間裏多少顯得冷清。我找尋著羅各的身影,可是徒勞。
"一會兒了我先去探探路,看那家夥在不在。"山羊臉一隻眼瞅著房間的某處比另一隻眼有神多了。
"那我呢?"老周落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