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躲避(1 / 2)

對他的興奮我沒什麼興趣,相反我還覺得莫名奇妙。我安靜地看著窗外濕濡的霧水爬在玻璃窗上。

大學時我曾多次從濕濡的床單上醒來,看看天花板,看看外麵的天。想些什麼,想自己該想些什麼。那時無人可交談的無聊的我像是把幹燥的****的身體沉到冰冷的水底,茫然四顧都是透明的液體。

想起到了晚上便點燃香煙,耳機裏放著歐美音樂站在陽台上看樓下熄滅燈的院子想著卻是女孩的身體和如煙飄蕩的哲學。

不能再回憶了,在回憶就又會耳鳴。

"不用想了,他已經被殺了。"

這時我才恍然回過神來,"誰?"

"你正在想著的,那個奪取你生命的人。"

我在想嗎?

"我說對了嗎。"胡男還在檢查著車廂,還不忘瞟沒有名字的女孩一眼。我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她,見她還在那裏站著,像是斷電的玩具娃娃。

"說對了。"到了現在我才想起來,那個人,不過我已經不恨他了。像是大學隔壁宿舍拿走洗發露似的拿走我的怒氣說一聲"嘿,借用一下昂"不等回答就拿走了。

真是的,怎麼老想著大學呢。

"聽我的沒錯,山羊臉。"他打趣道,"這裏可不是一般的車廂哦。"

而我眼前有人舉著牌子,上麵寫的"別想大學,別想香煙,別想歐美音樂..",你說我能不想嗎。

腦子亂透了。

這麼一看,這裏又像是大學宿舍了。眼前如旋轉萬花筒般更替著圖畫:車廂,大學宿舍,車廂..

最後,再也不變了,眼前是亂糟糟一塌糊塗的宿舍。地上還擺著皺巴巴的床單,床單上堆著撲克牌。分成四邊,每一邊都放著幾根香煙當籌碼,靠書桌的地上萬寶路的空盒子寂寞地躺在那裏。桌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小說,海明威、菲茨傑拉德、太宰治、說不完。

人也變了,胡男這家夥像是被哈哈鏡卷成的卷兒壓過去一樣,就此閉上了嘴也慢慢消失了。這才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頭一看,沒有名字的女孩也不見了。

外麵還是灰蒙蒙的天,樹影還在上麵多此一舉地天上墨綠。

就此一個人,呆在一個空屋子裏,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本應該這樣的。就算是讓我回到家裏,擠進人海茫茫的地鐵,我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慢慢地靜下來,我聽到窗外幾個女孩結伴聊天經過宿舍樓下。沒有聽到鳥聲,也沒有風吹樹葉的簌簌聲。我看著牆上掛著的比基尼海報,上麵的女人塗滿口紅的大嘴幾乎咧到了耳朵根,十分怪異。

"啪。"

床上撐著蚊帳的竹竿的一端突然斜著垮了下來,蚊帳塌在了床上。我倒是對這個有脾氣的竹竿很在意,大學的時候它就會時不時的來這麼一下。每次都要把我嚇一跳。

此時會不會有人進來,推門一進來,一看這裏站著一個大叔,會不會當成小偷呢。這麼想著,便輕鬆的笑了出來。

還是沒有變呢,打從上班的時候就開始想念這個地方。

我終於挪出了步子,像把這裏再好好看看。尤其我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舊

照片。真想看看那是的我什麼樣的呢。想起之前搬過一次家便把沒有必要帶走的東西都放在了地下室。

"嘭,啪。"

桌子上的玻璃杯沒有征兆地掉了下來,摔碎在地上,竄出來五顏六色的紙團。我盯著看,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孩的臉,那是並不漂亮但卻待我很好的女孩給的,上麵用可愛的筆記寫著約會的時間和地點。

再走一步。"啪。"

裝滿枯萎著的花的花瓶掉了下來,同樣沒有任何征兆,玻璃碎了一地,難聞的水灑了出來。

我止住步子,不敢再往前走,眼裏看著桌子上的舊照片,又打量這屋子裏所有脆弱的容器。在心裏開始了無聊的計算:走到桌子需要七步,屋內除了一個盛著半杯茶水的杯子還有一個筆筒。我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