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歐陽洵自詡點評的沒錯啊,結果身旁的侍從趕緊與老先生耳語了一番,老先生恍然大悟,一臉歉意。
“老夫糊塗啊,原來你就是餘慶,‘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是你所作!”歐陽洵向餘慶鞠了一躬,“請饒恕我老眼昏花的罪過吧……”
這一幕讓眾人忍俊不禁,可又讓人更是尊敬歐陽洵來,如此盛名之下,還向一個後輩賠禮道歉。
“歐陽先生切莫折煞晚輩,都怪晚輩學問低,入不了您的法眼!”餘慶趕緊將歐陽洵扶起,自嘲了一句。
這場尷尬被二人的謙恭和善意化解,眾人都暢快的笑了起來,隻是那馬儒又羞又憤,自己的《登探雲樓》根本未能獲勝,反倒被陰差陽錯的誇獎了一番,更讓他無地自容,此刻尋了個機會,悄悄的溜進探雲樓中,再也不敢多待下去。
“歐陽先生,可否為我等詳細點評一下餘慶的《登探雲樓》?”有人提議道,頓時引來一番附和。
“好,既然諸位要求,那老夫便品評一番!”文人的規矩是不能夠讓作者自己點評的,所以歐陽洵也並未過多推辭,再次讚許了餘慶一眼,向眾人娓娓道來。
“詩的前兩句‘白日依山盡,雲江入海流’,寫的是登樓望見的景色,寫得景象壯闊,氣勢雄渾。極其樸素、極其淺顯的語言,把萬裏河山,收入短短十個字中;讀到這十個字時,身臨其境,如見其景,感到胸襟為之一開……”歐陽洵更為專業的將餘慶的詩點評一番,更是讓在場的文人歎服不已,紛紛讚譽,也隻有歐陽洵這樣的大儒才能完全理解透這詩的意境。
“餘小友,我沒說錯吧?”歐陽洵微微笑了一下。
“歐陽老先生鞭辟入裏,末學佩服!”餘慶隻會背詩,不懂什麼鑒賞,聽了歐陽洵的一席點評,覺得自己能寫出這首詩來,果然高深莫測!
“這是探雲樓的腰牌和一百兩黃金,今後憑借腰牌可以任意出入探雲樓!”歐陽洵將一個托盤交給餘慶,裏麵有幾錠黃金和一個古樸的木質腰牌,餘慶雙手恭敬的接了過來。
“謝過歐陽先生!”餘慶有了這腰牌,就能順利參加鬧春文會,不用在外麵幹等著了。
“不用謝我,反倒要為探雲樓謝你,有這一首詩,探雲樓當登四國之魁!”歐陽洵有些興奮,隨後說道,“老夫還要主持這鬧春文會,先行告辭了。”
眾人紛紛拱手向歐陽洵施禮恭送,隨後熱切的看著餘慶手中的腰牌,當今雲國擁有探雲樓腰牌的人絕不超過五十,不僅僅可以隨意出入探雲樓,更是頂尖文人的一種認證象征,餘慶憑借一首《登探雲樓》,還未登樓,就已經獲得了這探雲腰牌,以後必定封侯拜相,前途一片光明!而馬儒的那首同名詩篇,早已被人拋之腦後,就是個笑話。
餘慶看著眾人熱切的目光,就好像一群沒見過女人的光棍,後背一陣哆嗦,趕緊領著袍子和韓敏俊走入了探雲樓。
每個有資格進入探雲樓的人,隨身侍從不超過兩個,餘慶帶上袍子和韓敏俊便沒有了多餘的位置,其餘有心的人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隻好散去。
在侍從的帶領下,進入探雲樓,餘慶的視野豁然開朗,此樓中空,可以一直看到樓頂,除了底層,每一層都是環形圍繞,此刻已有不少人落座,餘慶隨便尋了一處地方坐下,立刻就有侍從看茶。
餘慶嘬著茶水,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文人活動還是有些小激動,想著若能讓新華書社的名號在這種場合打響,那不亞於投了幾個億的廣告費用,這一趟來得真是值得。
另外,若能把這些文人什麼的簽個獨家合約,那新華書社的出版內容就再也不愁了。
環視了一圈,餘慶對滿牆裱糊的詩詞不感興趣,而除了一臉低迷的王胖子和馬儒,餘慶再也不認得其他人,韓敏俊也不認識這些文人中的精英,興奮勁兒過去,便跟袍子一起吃著桌上的茶點。
這時候,隔壁桌一青衫男子向餘慶問候道:“在下蘇城孔成化,不知兄台貴姓。”
“哦,孔兄的大名如雷貫耳,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勝聞名,在下雲麓縣餘慶。”餘慶哪知道這孔成化是誰,隻是生意做久了,習慣性的客套話而已。
孔成化想了想,並不識得這餘慶,畢竟四大奇書出世不久,便索然無味了起來,不再搭理餘慶,又與另外一人交談起來。
“哼,拽什麼拽,等我新華書社簽約了你,再把你封殺!”餘慶看不慣這些趨炎附勢的文人,名望高的就跪舔,名望低的就鄙夷,心底裏記住了這個孔成化。
落座的人越來越多,樓上樓下共有九層,座無虛席,歐陽洵老先生在侍從的攙扶下走上了前方的台子。
“諸位,本年的鬧春文會便由老夫主持,有何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歐陽洵和藹的向眾人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