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換了件清爽的長衫,就聽家丁來報:“少爺,客人到了!”
“好,我親自出門迎接!”畢竟是八賢王的部下,餘慶應當以禮相待。
來到門口,餘慶就發現一支馬隊開向自己,輜重頗多,看來有不少東西。
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留著兩撇小胡子,眼神中透露著精明,見到餘慶後,當即呈上拜帖說道:“在下李許仁,受賢王殿下之托,見過餘老板!”
餘慶接過拜帖,有八賢王的簽章,的確是奉賢王的命令而來,餘慶當即笑道:“原來是李兄,路途辛苦。”
李許仁還禮一番,繼續說道:“這裏有五十萬兩現銀,不一定能入得了餘老板的法眼,但請收下,聊表心意!”
價值五十萬兩銀子的送禮,這可真是大手筆!若是十兩八兩的東西,餘慶自然收下,可五十萬兩,深知天上不會掉餡餅,餘慶當即笑道:“李兄何須如此,無功不受祿,餘某已備好酒菜,請先進屋小敘。”
“好!”李許仁眼中閃過別樣的神色,能夠麵對五十萬兩現銀不動心,看來這餘慶難纏得緊,隻有慢慢試探了。
車隊就暫且停在餘府的馬廄,餘慶派專人看管。酒桌上,二人都是淺嚐輒止,李許仁不說目的,餘慶也不問,暗中考量著對方的涵養。
終於,還是李許仁沉不住氣,放下筷子,對餘慶說道:“大老板,實不相瞞,李某受賢王之托,實在是有一件事情求你。”
“李兄但說無妨。”餘慶也放下筷子,心平氣和。
李許仁看著餘慶,當即說道:“在說這件事情前,我想知道餘老板如何看待賢王殿下?”
“賢王殿下對我有恩,餘某感激於懷。”餘慶說的倒是實話,新華書社的早期擴張中,賢王出了不少力氣,就說餘慶殺官兵、廢太子,也是賢王幫餘慶擦屁股。
李許仁點了點頭:“那我再問問餘老板,你覺得賢王殿下能否登上大寶之位?”
餘慶笑道:“餘某隻不過是一介商人,不該妄議國事,不過賢王殿下文武雙全,德才兼備,終會得償所願。”
李許仁眼神微微一眯:“實不相瞞,有一件事情阻撓了賢王殿下登上太子之位,而這件事情又隻能餘老板來解決,賢王對你有恩,還請餘老板鼎力相助!”
如今皇子之中,若無意外,賢王必當接任太子之位,朝廷大臣,江湖豪傑,趨炎附勢,又有何事需要餘慶來解決?而且還隻能餘慶來解決?
餘慶聽到此處,仍然沒想明白。先前和賢王合作,餘慶就想著有一天會還了這份人情,隻是沒想到,這份人情如此棘手,價值五十萬兩銀子,足以讓朝廷三公傾盡全力。
而他隻是一個略有成就的商人而已。
餘慶沉吟一番,看不出喜怒,將酒杯拿起,微微嘬了一小口,隨後才說道:“餘某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但在下隻是一介商人,能力有限,恐怕幫不了太大的忙。”
“對於別人來說,的確是天大的麻煩,對於餘老板來說,舉手之勞!”李許仁微微笑了笑,隨即神色凜然,繼續說道,“其實,隻需要餘老板將魚家的婚約讓給賢王殿下,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餘慶眉頭一皺,心頭一怒!原來,這就是賢王的目的!
李許仁仿佛沒有看出餘慶的神色,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實不相瞞,賢王殿下在雲帝麵前立下了軍令狀,隻需要瓦解魚家現有的勢力,就能登上大寶之位。”
“賢王殿下不忍魚家這樣的功臣家族血流成河,所以才想著通過婚約,吸納魚家勢力。”李許仁已將事情全盤托出,神色也變得威嚴起來,“當然,賢王殿下念及舊情,並未強行向你索取,而是用五十萬兩白銀,作為酬謝,事成之後,更是會給你賞賜爵位,永生永世的榮耀,餘老板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想必知道什麼是趨利避害!”
李許仁的神色有些輕蔑,威逼利誘之下,你不得不從。
餘慶直視李許仁的眼睛,半天未說話,並非是在考慮厲害關係,而是憤怒賢王殿下的無恥。都說帝王無情,餘慶好歹也幫賢王推翻過太子,竟然想要奪人妻子,委實下作!
“李兄稍後!”餘慶怒極反笑,並未直接回答李許仁的話,而是拿起筷子指著一盤菜肴說道,“我給李兄介紹一下這道南方名菜,菜名叫做‘橫行蟹’。”
“這些螃蟹都有一個特點,在水中橫行無阻,肆無忌憚,捕蟹人隻需要將一根小棍放入水中,擋住螃蟹的去路,螃蟹就會伸出鉗子,張牙舞爪,企圖粉碎敢於阻擋他道路的木棍,結果被捕蟹人連棍子提出水麵時,螃蟹到死也不鬆開鉗子,你說有趣不有趣?”
餘慶的聲音平和,仿佛就隻是在介紹一道菜名。
可李許仁是何等精於算計之人,一聽就聽出味來。看似餘慶在介紹菜名,其實是在告誡李許仁和賢王殿下,他們就是那張牙舞爪的螃蟹,而餘慶就是那根小棍,不要沒有夾斷小棍,反而被捕蟹人抓到,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