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在空中急速的落下,葉凡眼中滿是無奈。本以為自己逃出生天,可是現實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一口沒有被廢的手在空中胡亂的撥弄著,似乎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快要死了的人總是有好運氣,至少對葉凡是如此。
他的手很快抓住了一個東西,眼前亂作一團的景物停了下來。整個天地在這一瞬間禁止,握在葉凡手中的是一截枯鬆。
枯鬆倒掛倚絕壁!這鬆樹是從一個洞口彎彎曲曲的長出來的,在這崖壁上孤單了太久,仿佛在等待著什麼,而今它等到了葉凡。
一個被廢去一手一腳的人!
運轉修為,葉凡身體微微恢複了一些氣力,抓著枯鬆的手不敢絲毫放鬆,腰部用力,整個人隨之蕩起,這一刻,那抓著枯鬆的手鬆開。
借著這一蕩的力量,葉凡落在了那小小的洞口。整個人疲倦的躺在那裏。這一蕩廢去了太多的力量,此刻他滿身的疲倦。
但是又不得不繼續往岩洞之中爬去。王朝會禦空飛行,他不敢保證王朝會不會追下來,所以他要走,隻要自己不死,就有機會!
事實上葉凡想的沒錯,王朝的身形駕著劍光飛速的略向崖底。似乎沒有發現葉凡的屍首,而後又是升空,不過這懸崖上有太多的岩洞,有太多可以借力的點,王朝不可能一一盤查。
那劍光繞過兩圈之後飛速的離去,畢竟王朝不相信一個廢去一手一腳的人還能從這裏逃出去,這懸崖或許本就是個牢籠,殺死葉凡不如讓他在這岩壁上煎熬死去!
岩洞蜿蜒。
葉凡在岩洞中。岩洞中隻有他一個人,天地間仿佛也隻剩他一個人。
入眼都是黑暗,連黑暗都似以因寂寞而變了顏色,變成一種空虛而蒼涼的黑。
葉凡也是一樣,整個人陷入黑暗之中,漫無目的的向前爬行,一張臉因為失血過多變得蒼白。
蒼白與黑暗,豈非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顏色!死亡難道就是空虛寂寞與絕望的極限?
葉凡那雙空虛寂寞的臉就似真的已看見了死亡!
他在往前爬,他爬的很慢,可是他並沒有停下來,就算死亡在前麵等著他,他也絕對不會停下來。
葉凡的姿勢怪異而奇特,完好的左手慢慢的向前伸出,手掌按住地麵,再用沒有被廢的右腳蹬著地麵,看上去每一寸都挪動的很是辛苦,可是每一寸都是他自己走出來的。
這麼爬,要爬到何時為止?他不知道,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想過。
現在他已經爬到這,前麵呢?前麵真的是死亡?當然不是,他的眼中沒有死亡,盡管有著空虛與絕望,這絕不等於死亡!
仿佛封閉的房間忽然打開了窗戶,在洞穴方向一轉之下,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
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之中,什麼是最吸引人的,無疑是光!
它代表著希望,代表著生命!
葉凡的身體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注入了新的力量,胸膛微微抬起,爬的更快了。
如他所願,他很快的接近了那片溫柔的光亮。
眼前所見,一個溫暖的洞穴,一個普通的老人,穿著普通的白袍,正一臉笑意的望著葉凡。
“我等了好久,等的煩了我會去想,想我在這裏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怎麼進來的?”老人眼光掃過葉凡,忽然拊掌大笑:“沒想到居然是爬進來的。”笑聲很是愉悅,仿若葉凡是天底下最好的笑話。
“很好笑,但是我也不想爬進來,隻是事與願違。”葉凡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沒想到在絕望之中會見到這樣一個有趣的人,也是附和著笑了起來。
“是很好笑,但你為什麼要笑?”老人確是不笑了,眼前的年輕人很有意思,但是有意思也代表著有麻煩。
“我在笑你,明明在等人,等到了為何不去接受?”葉凡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老頭。
“嗬嗬,真是有意思的人!你怎麼確定你就是我要等的人?”老頭站在葉凡麵前,一雙渾濁的老眼仿佛要將麵前的少年看透。
“因為我來了。”葉凡抿嘴輕笑,老者聞言哈哈大笑。
“好!好一個因為我來了!我已經確定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即便是半個廢人。”老者收起笑聲,鄭重的開口。葉凡的回答看似答非所問,沒有頭緒,甚至不和邏輯,但是卻透出一種霸氣,一種舍我其誰的狂傲!
“哦?”葉凡笑的更開心了,這樣的表情說明他對一件事很感興趣,“那麼你等我為了什麼呢?”葉凡將身子靠在石壁上麵,這樣的姿勢稍微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