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葉凡的風格,一刀明亮的刀光已然迸射而出,如同一彎殘月,直射向那隻巨大的手掌。
相對整個颶風,葉凡的刀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單以體積而論,猶如蚍蜉撼樹。
但是幾乎不等於絕對,道法也不是按照體積計算。
就是這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一刀,似流星一般直直撞上了碎石組成的大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那聲響也是被颶風撕裂了。
流星一般的刀光瞬息之間已然被颶風湮滅,隨之湮滅的還有那隻恐怖的大手。
然而葉凡臉上並沒有任何放鬆的氣息,那所謂的大手隻不過是整個颶風的十分之一也不到,然而那如同刹那芳華的一刀已經傾盡了葉凡所有的真元。
此刻的他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
颶風卷起那瘦弱的身體,如同一隻洪荒巨獸一般,眨眼的功夫,來不及反應,葉凡已然被它吞沒。
痛,身體如同在經受五馬分屍一般,四肢反複隨時都要離他而去。
入目都是黃色的砂石,除了砂石,還是砂石,遮掩了整個世界。
眼看的就要被吸入颶風的中心,那裏代表著毀滅,連砂石也要被撕成脂粉。
然而葉凡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之色,他的臉異常的平靜,心中也沒有一絲的波瀾,他居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全身心的去感受這似乎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
風,沒有固定的形體,柔弱而普通,隨時隨處可見。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沒有人躲得過風,也沒有人會留意到風。
就是這柔弱的風,此刻可以湮滅一切,而且不容抗拒。
刀,葉凡的手中依舊緊緊握著手中的刀,隨著心的平靜,這所謂的颶風忽然不是那麼無跡可尋,而是按照一定的軌跡運轉著。
葉凡依舊一動不動,任由著風拉扯著自己的身體,在下一刻將自己毀滅。
就在一切將要毀滅的時候,葉凡動了,身體微微一晃,在這四處都是壓力的風中,他居然能動!
動已經是一個奇跡,但這還不夠,不足以讓他擺脫麵臨的危險。
所以他的刀也在這一刻緊跟著他的身體動了。
不是單獨的動,而是刀和人仿佛本來就是一個整體,生來密不可分。
刀輕輕的劃過一個特殊的軌跡,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僅僅是一劃就停住了。
沒有耀眼的刀光,沒有狂暴的刀氣。
似乎隻是簡單的掙紮而已。
看到這一刀,遠方的天際忽然出現了一張占據半邊天的人麵,那是一個蒼老的麵容,此刻他的目中緊緊的盯著那颶風,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
他看的不是颶風,而是葉凡那簡單的一刀。
因為下一刻,葉凡的身體已然被颶風吸入最核心的位置,而葉凡的身體依舊完好無損。
是的,他居然沒有被颶風撕裂。
因為他看似緩慢而匆忙的一道卻比那颶風還快。
無形的刀無聲的融入了狂暴的颶風,如同在沸水中放了一把糖,本該很快的消失。
然而那把看似消失的刀並沒有消失,反而無聲的爆發開來。
無盡的刀光,狂暴的刀氣,在颶風之中綻放開來,如同忽然升起的煙花一般燦爛耀眼,輝煌到了極致。
原來這一刀不是沒有刀光,沒有刀氣,而是全部內斂,沒有爆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