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三個白人沒太聽清中文,不過坐在旁邊的另一個中國男人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方才許南歡進門時他的眼亮了一下,不過礙於白人已經指了許南歡去陸約安那,就沒好意思再表示,這下聽到陸約安這樣說,不禁有些意外地側過頭來看許南歡。
許南歡以微笑掩飾了尷尬,得體而禮貌地順勢問這個男人,“先生,我能不能坐在你旁邊?”
男人這才回神,連連挪了挪屁股拍拍旁邊的沙發,一臉笑地說:“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在許南歡坐下時,那男人衝陸約安打了個示謝的眼色,陸約安淡然一笑,端起桌上的酒示意不必謝。
這一切許南歡都看在眼裏,特別是陸約安那不以為然的笑,讓她覺得胸口發悶,悶到生痛,可她麵上隻能保持微笑,裝作視而不見。
就算是初來M3的時候,許南歡也沒覺得如此難熬,坐在那裏僅是陪著客人聊天,卻讓她如坐針氈,心神不寧,可表麵上卻還要裝出完美的笑容。
旁邊的陸約安和一個後來的法國女子調笑相聊,那女子藍眼高鼻,身材凹凸有致。她將半個身子都貼在陸約安的身上,端著高腳杯附在他的耳邊說話,而陸約安顯得很是樂在其中,不時端杯與女子碰杯,用法語與之調笑。
許南歡明白,如果自己心裏難受,那麼就是順了陸約安的意,所以她刻意不去看不去聽,不去在意。但感觀這東西,似乎是個淘氣的小孩,它總是不由自己理智的支配。
終於,在她看到陸約安和那女子幾乎貼麵到一起時,她感覺到了胃裏極度的不舒服的翻騰,她向旁邊的男人說了句sorry,匆匆起身出門直朝衛生間而去。
一到衛生間,許南歡就爬在洗手台上吐了個天翻地覆,方才喝下的酒水全吐出不說,幾乎連胃酸都要嘔出來。許南歡知道自己這是犯老毛病了,這幾年她小心地照顧自己,以為這毛病已經好了,卻沒想到僅僅是在見到陸約安之後就輕易複發,原來一切沒有根治。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了一點點,許南歡以為是有人來了,就趕緊要收拾臉色裝出自然,沒想到卻見到阿傑伸進來了半個腦袋。
阿傑衝許南歡睇了個眼神,招招手示意她出去。許南歡走過去問:“這裏是女衛生間,你就不怕被當色狼。”
“kate姐,我也是沒辦法了,你趕緊去看看,Sara姐把一個客人打了,晚了可就包不住了。”阿傑急著就拖起許南歡左側通道去。
“什麼?”許南歡大吃一驚。
Sara又叫安安,比許南歡小兩歲,和許南歡差不多一前一後的兩天進M3,加上兩人身高體形差不多,穿衣品味又相近,所以她們經常一起逛街,在M3裏自是私交好友。不過,讓許南歡想不通的是,她雖然平日說話直爽,但卻不是一個不理性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犯下打客人這樣的大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