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歡微微抬起頭,看到陸約安已經走到自己麵前,逆光之下,時隔五年再次近距離地打量他的臉,相比從前少了份青澀,多了份淩厲內斂,讓她不受控製地心跳加速。
但下一秒,當陸約安攤開雙手,用厭惡的目光看著她譏笑地開口時,她才清醒回神,曾經種種已經是往事,隻是往事而已。現在現在麵前站著的,不是戀愛著自己的男子,而是一個自己要討好,求得其原諒的歡場客人。
“我沒聽錯吧,這是你說的話?誰不知道許南歡那可是金字塔尖上的公主,從來不向誰低頭,現在這是怎麼了?哦……我知道了,是她遭了報應,報應她的自私,報應她的冷血!”
“先生,請自重。”許南歡暗自握緊了五指,指甲掐進了掌心,麵上卻還不肯有絲毫情緒的破綻露出。
“你自重了嗎,你既然在這種地方,就別忘記了,我現在是客人。”陸約安沉聲咬字說著,似是酒勁有些上頭,便又搖晃不穩地重新坐回沙發。
許南歡來之前是想,如果能通過與客人的交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在安娜出現之前解決這件事,好讓Sara不會在安娜裏太難堪。不過,如果早知道這客人是陸約安,她是萬萬不會來的,現在既然他已經如此表現出對自己的不滿,那麼自己多待在這裏,不僅於事無補,反讓自己徒增難堪,所性她決定不再繼續交涉下去。
“先生,我已經誠意向您道歉,如果您堅持不肯接受,那麼我單方麵也無能為力了,我會請上級經理來與您溝通,屆時您可與經理溝通解決辦法,謝謝。”許南歡不卑不亢地說完,轉身朝門口而去。
陸約安坐在沙發上,一直沒回頭看離去的許南歡,直到聽到休息室的門重新被關上,他才驚醒般地回過頭去看門口。方才那種灑勁上頭的迷迷乎乎勁兒,似乎在那一聲關門聲中刹那消失幹淨,他想著方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皺著眉,抬手支起額頭,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其實自己應該無視她的,就算是再遇見她,也要當作從來不認識,不留意,不理會,這才是真正的忘記,如果自己還怨著,恨著那麼豈不是證明自己還在乎?不,不能這樣,他不能再與她糾纏不清,她就像她的毒品一樣可怕,他花了五年時間來戒,不能僅是因為再次遇到,就讓五年的努力功虧一簣。
翻腕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是將近晚上十二點,馮總的客人也應該玩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回包廂了。想到這些,陸約安站起身來,整了整西裝和領帶,一掃先前那麵上的種種外露情緒,隻留金牌律師的沉穩內斂的睿智一麵,精神抖擻地走出休息室。
而許南歡,在撐著氣力向陸約安說完上麵一番話,抬頭挺胸優雅地走出休息室,門關上後,她所有的力氣都似在瞬間抽離身體,疲軟地靠上牆壁,大口呼吸了數下,才感覺自己恢複了幾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