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她感覺身子被一股力量重重推撞著向前,飛出幾米,狠狠跌到地上,耳邊是翁翁鳴響,痛意從頭上傳來,眼前的一切忽黑忽白,模糊地像隔了一層霧氣。
她聽到有人在叫著小姐,小姐你怎麼樣,快打120之類的話。她咬著牙關,掙紮著,將握在手裏的手機遞出去,看到有人接過去,她才鬆懈著昏迷過去……
半個城市之外,陸約安正在進行一聲庭審辯護方案策劃,長久的會議後,有五分鍾的暫停休息,眾人都暫時離開會議室去喝水,或是去吸煙區抽根煙緩解。會議室安靜下來,他臉上的嚴肅表情也緩和了一些,放下手中的文件夾,走到落地玻璃牆前,隔著透明的玻璃審視繁華忙碌的城市。
“陸律師,有個您的電話。”
“我說了,今天我在準備庭審的事,不是重要的事,都推後,不是特別重要的電話,你看著處理吧。”
“是許小姐的電話打來的。”
“是她?”
“不是,是一個司機,許小姐出車禍了。”
“什麼 。”陸約安的情緒在一瞬間被調起,眼眶微微睜大了一些,語氣明顯拔高。
陸約安長腿大步邁出兩步,接過馮秘書手裏的手機放到耳邊,問:“喂,現在是什麼 情況。”
“唉呀,那個小姐,過馬路就是在走神兒,也不知道想什麼 ,我一個沒刹住車就……”打電話過來的司機用一口方言急忙解釋著。
陸約安卻無心聽他的解釋,打斷了他,問: “現在她怎麼樣。”
“流了好多血,醫生在手術室呢,我也不曉得呀。”
陸約安感覺自己的心抽緊了,再不問其他,直接問了醫院地點,司機告訴了他地址,他就掛斷電話,邊吩咐著馮秘書告訴其他人暫停庭審計劃會議,邊快步出了門。
醫院裏,頭上貼著紗布的許南歡坐在外科包紮室的病床上,司機就站在她對麵,拿著她的手機,一臉的小心和不解。
“我按你的意思說了,這樣就行了嗎,真的不要我賠藥費嗎。”老實的司機將信將疑地把手機遞還給許南歡。
陸南歡接過手機嗯了一聲。
“那我走啦,可不要說我肇事逃逸啊。”
“你走吧。”陸南歡有氣無力地開口,揮了揮手。
“真是個怪人,竟然找個電話就能不找我麻煩,真是奇怪……”司機暗自嘀咕著,離開了病房。
許南歡收起手機,從包裏取出小鏡子看了看自己,頭上繞著白紗布,有血漬滲穿,透著紅色,臉上也有一些擦傷,但好在應該都是能痊愈的。
一個頭發花白的醫生走進來,看了看她的額頭包紮,又檢查了一下她的瞳孔,說:“小姐,您傷的不重,如果現在沒什麼不太舒服的,就可以打電話讓家裏人來接你了。”
“醫生,我覺得頭有些暈暈的,能不能替我多做一些檢查,比如頭部的。”
“你這個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醫生笑著解釋,想說許南歡是多慮了。
許南歡衝醫生微笑,不動聲色地打斷了他,說:“醫生,我隻是不放心,想多做項檢查,這也是以防萬一,麻煩你開單,我就去下麵繳費了。”
醫生微微皺眉,不解地看著許南歡,似乎是從來沒見過這樣主動要求多在醫院花錢的病人。
“醫生,麻煩你了。”許南歡並不多解釋,隻以一個看完美無暇的微笑以對。
許南歡去一樓繳費,經過前台導醫台時,將自己的手袋拉鏈拉開,然後微笑著不動聲色地將手袋放到那裏,說自己要去檢查,帶著不太方便,就暫時寄存在那裏,晚些時候會有人來,交給來的人就好了。
另一邊,陸約安離開公司,驅車到醫院,其實並沒有太遠的距離,但一路上陸約安卻感受到了很久沒有感覺過的焦急。
在醫院前台,經過打聽問到了許南歡剛剛辦理了腦部共振檢查手續。
“先生,您是許小姐的朋友吧,這是他的手袋,您替她拿著吧。”
陸約安接過手袋,一眼認出這是許南歡平時背著的,淺灰色的外體上,還有些許紅色的血漬,已經凝固成了深色的猩紅,異常的刺目。
手袋的拉鏈是開的,他看到裏麵有一包用袋子裝著的東西,下意識地打開手袋取出來,發現是一些常用藥物,治過敏的,醒酒提神的,買藥的發票還在裏麵,就是在一個半小時前。
她是去買這些藥的路上,才出的事!陸約安在心裏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一種複雜而糾結的思緒立刻侵戰了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