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還挺遠的,我也不太輕……”許南歡遲疑著開口。
“哪來那麼多話,快點,不然下雨了,都得成落湯雞。”
陸約安堅持,許南歡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傾身爬到陸約安的背上。
“你比從前輕多了。”陸約安背著她站起來,邊走邊說。
“我從前很胖嗎?”
“是的,很重,那時候背你,就跟背座山一樣。”
“你從來沒說過。”
“當然沒說過,那時候我要是說你重,嫌你胖,你還不得鬧上天。”
“不可能,我哪來那麼不講理。”
“喲,你現在還不承認了,你以前那暴脾氣,不是不講理,是特別不講理,好嗎。”
“那你不也不忍了我三年。”
“是呀,我竟然也忍了你三年。”
許南歡沒有說話,沉默了一陣兒,抬頭望上頭頂的月亮,烏雲正一點點聚攏,將月光遮住。
“陸約安,我們真的結婚了嗎。”許南歡盯著月亮問。
“嗯,真的。”低頭背著許南歡的陸約安回答。
“真沒想到過,我們會這樣結婚了,匆匆忙忙,擠著公車,帶著傷,辛苦地走著山路。”
“我們有多少事情,是按著原本的想法計劃進行的呢。”
兩人沒再說話,各自沉默著,許南歡想著關於許國棟的事,而陸約安則也想著他自己的事。
最終,兩人到底 是沒能趕在落雨前回到別墅,大雨嘩嘩的落下,陸約安帶著許南歡在樹下躲了一陣兒,可到底還是淋了個濕透,雨小後才趕緊回到別墅,又下起了大暴雨。
美姨出來開門,看到兩個濕淋淋的人,即是驚訝又是擔憂,趕緊讓他們進屋。
怕著涼,趕緊去洗了熱水澡,換上幹淨舒服的睡衣,許南歡仰麵呈大字狀躺到床上,感覺真是累極了,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的時候,又感覺到有人在碰自己的額,立刻驚覺地睜開了眼睛。
是陸約安,他身一身絲綢的睡衣,正立在床前,微彎著腰在試自己的額頭。
“我讓美姨煮了薑湯,喝一碗再睡,省得明天起來生病。”
“好,我待會兒去。”許南歡坐起來,有些不太適應他突然的溫柔。
“這是什麼表情。”陸約安審視著調侃。
“沒什麼,就是不太習慣。”許南歡低頭回答著,不自覺地用手將垂在臉在的頭發勾至耳朵後麵。
“不習慣什麼?”
許南歡張了張唇,剛想說他明知故問,話到嘴邊又停了,從床上起身,彎唇一笑,攤攤手,說:“沒什麼,去喝薑湯吧。”
從陸約安身邊走過,許南歡領先出了臥室,陸約安隨後出來,美姨已經用托盤拿了兩碗薑湯放在桌上。
“這是老薑煮的,味道有些衝。”陸約安拿起一碗遞給許南歡。
許南歡極不情願地接過碗,走到沙發上坐下,試探地嗅了嗅碗口,立刻被濃眾的薑味刺激鼻宇,將碗遠遠拿開,放到了茶幾上。
陸約安站在桌邊,拿起另外一碗薑湯,皺眉一飲而盡,回頭看到許南歡將碗放下,躲得遠遠的,不禁有些好笑。
“又不是毒藥,哪來那麼嫌棄。”
“毒藥也沒這麼難喝。”許南歡撇嘴。
“你怎麼知道毒藥就不難喝了。”
“不都說是糖衣毒藥麼,看電視裏,那些毒藥都是無色無味的,比這個薑湯好接受多了。”
“你歪理還真多。”陸約安放下喝完薑藥的碗,走到許南歡旁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薑湯遞到她麵前,說:“快喝吧,涼了更難喝。”
“不喝,聞到這味兒就討厭。”許南歡搖頭。
“聽話,喝了,我讓美姨衝碗糖水過來。”陸約安耐著性子將碗朝許南歡麵前送了一點,然後扭頭衝廚房叫:“美姨,衝碗糖水過來。”
美姨在廚房應了一聲,隔了一會兒,走出來,說:“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恰巧前幾天做上海菜,糖用光了,還沒買回來。”
“看吧,沒糖水了,這東西我就不喝了吧,我現在感覺挺好的,不會生病。”許南歡哭喪起臉乞求。
“許小姐,這薑湯可是好東西,你淋了雨回來,還是要喝一碗才好。”沒待陸約安說話,美姨倒是 先開口了。
“美姨,以後不要叫她許小姐了,我們今天去登記結婚了。”陸約安麵色客氣帶笑地看向美姨。
美姨先是一驚,麵露詫異,隨後又如突然反應過來一樣,臉上全是笑,說:“恭喜恭喜,恭喜先生,恭喜許……恭喜太太。”
“你先去忙吧,明天記得把糖買回來,太太有時候喜歡喝糖水。”
“好的。”美姨應著聲,轉身回廚房,側身的時候,偷偷打量了許南歡一眼,發現許南歡察覺,立刻加快了步子離開。
“你剛叫我什麼?”許南歡問。
“太太,陸太太。”陸約安將薑湯的碗放到桌幾上,抬手輕輕搭在沙發上,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