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傍晚時分燥熱退去,天邊出現了晚霞,連片連片的璀璨如火,不同於在都市裏見到的,在翠綠的山野間見到這樣的景色,又色交映,別有一種美感。
回到陸夫人的小樓,晚飯已經準備好大半,陸夫人也在廚房幫手,許南歡覺得自己雖然不精於烹飪,但去幫個手,還是必要的,就換了身簡潔的衣物,挽了袖子去廚房。
許南歡進廚房,馮媽立刻起身,笑著勸阻說不用了,讓許南歡去休息。
“這廚房裏煙火氣重,小姐還是去外麵休息吧。”
“不用客氣,我來幫個手,有什麼要洗的,我來就好。”
“這怎麼好,你來者是客。”
“讓她留下來幫手吧,馮媽你去把我上個月醃的青菜取出來看看,有沒有入味兒。”正在洗著菜的陸夫人開口。
馮媽應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東西出了廚房。
許南歡走過去,在陸夫人旁邊的水槽邊站定,也幫著開始洗菜,說:“母親,要不您出去休息吧,我來就好。”
“這活兒不累,做做也好,我住在這裏平時也沒什麼事,再不做些家務,就跟個木頭人一樣了。”
“您怎麼不住在A市呢,就算……就算不想住在原來的地方,去我們那裏住也好。”
“人老了,圖清靜,但這清靜久了吧,又嘴上報怨無聊,就是這麼循環往複的,沒個終止,也不用太理會。當初就是圖個靜,才從A市搬出來,約安知道我喜歡這裏,就特意親自在這裏設計建了棟樓給我。”
“這裏是他設計的?”
“嗯,這裏的老地皮,是我娘家的,後來老樓倒了,他就又在原來的位置又給我建了這一棟。”
許南歡哦著點點頭,恍然明白,這麼說來,陸約安說小時候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的事,也就有了合理解釋了。
“如果不想長住,要不以後常接您過去小住一陣兒吧。”許南歡認真的問。
陸夫人抬頭,笑看了許南歡一眼,似乎是被她的認真所打動,說:“這些事情,也難得你能想得細心,約安的眼光,到底是不差。”
許南歡沒料到陸夫人會忽然提到這個,不自覺地微垂下頭,繼續洗菜,不再說話。
“這些年,約安一直不提結婚的事,隻說再等等,不急什麼的,這忽然一下子就又來個電話,說是結婚了,要帶兒媳婦回來給我看,他這有一下沒一下的性子,以後可就要靠你約束約束了。”
“約安他有自己的想法,做事都很有條理,是我要讓她多指點才是。”許南歡也不抬頭,隻靜安的回答。
“不管約安在外人看來多厲害,他在我眼裏,也隻是個孩子,做母親的,都希望孩子開心幸福。就算沒有大的成就,沒有太多錢,太高的地位,平安喜樂就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陸夫人放下手裏的菜,抬起頭看許南歡。
許南歡也放下手裏的東西,看向陸夫人,微微有些疑惑,不太懂陸夫人的意思。
“我知道一些五年前的事情,知道你們家和陸家的一些事,從前約安是受了他父親的意思,為了自己的前途,也為了我在陸家能過得好,才不得不服從他父親追求你,相信這些從前你都明白吧。”
許南歡沒料到看起來總是慈詳近人的陸夫人會突然說起這個,一時之間,竟有些局促不安,任是平時她麵對陸約安時總有迅速應對,這次卻愣了很久。
“嗯,我知道,但是……”許南歡有意跟進解釋些什麼,陸約人去抬手示意先打住,接著說:“從前你是許國棟的千金,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習慣了的,對人對事,都隻想到自己,鮮少會顧忌別人,這些我都能理解,哪個小姑娘都希望自己能永遠活在城堡裏,永遠都是公主,何況你當時還有那樣的家勢。但是,現在不一樣的,倒不是說你們許家沒落了,所以不一樣,而是你已經長大了,現在也已為人婦,很多事情,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多想想後果。”
“我記下了。”許南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又不好沉默不語,就回了一句中間話以示肯定。
“從前你們怎麼樣,我沒問過,以後我也可以不問,我隻希望你明白,而且記住,你已經和約安結婚,你們現在是夫妻,不論發生任何事,你都要站在他這一邊,為他想想,愛他,必要的時候,保護他。你,能做到嗎?”
陸夫人問的很認真,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吐問出來,許南歡握著手裏的一棵青菜,迎視陸夫人的目光,看見她眼裏的那種淩厲,竟一時之間說不出敷衍的話來。這是一個母親的赤誠護子之心,她雖然早就意料到會遇到這些問題,這些話,但真正麵臨時,許南歡卻又說不出完美的謊言。
“母親,你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都嚇到南歡了。”就在許南歡呆愣著,不知道怎麼回複陸夫人人,而陸夫人就以目光緊緊盯著她,不肯有半點放鬆時,陸約安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尷尬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