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一雙充滿智慧又有些狡黠的老眼，迷瞪瞪的看了看張勁，終是唉聲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隻能對王爺說，小心為上。那個梁師成可不是善與之輩。另外種諤此人也是我大宋有名的邊軍將領，在眾多邊軍裏，享有著很高的威望。”
張勁聽聞此言，不禁停下了腳步，耐人尋味的看著蔡京問道：“太師這是話裏有話啊？”
“王爺神勇無比，我蔡京以後願意追隨王爺左右，牽馬墜鐙，赴湯蹈火，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爺出事啊。”蔡京小聲道。
即便這是他自己的府邸，周圍也沒人，蔡京也表現的如此謹慎，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
不過越是這種人，張勁就越喜歡，因為你跟他打交道的時候，不用時刻擔心被人發現什麼。
這就是那種聰明的隊友。
不得不說，蔡京更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但即便他再狡猾，在張勁這種絕對實力麵前，也隻有俯首稱臣的份兒。
張勁對蔡京的表現很滿意，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說說，我為什麼會出事啊？”
蔡京看張勁一副考校的態度，頓時明白張勁或許應該已經察覺了，當下便不再賣關子，一邊走一邊說道：“王爺有所不知，這次讓王爺領兵出征的，說是皇上的意思，但我覺得更像是那高俅的主意。”
“看來高俅對我很好麼，想讓我掌握兵權。說起來，我豈不是應該謝謝他？”張勁笑了笑，說道。
蔡京聽到此言，已經越發肯定，這是張勁在故意考驗自己了，當下說道：“王爺，這次你雖然是領兵的統帥，但是梁師成卻是監軍，而且種諤也是忠於皇上的邊軍大將。有這兩人在，你根本不可能徹底掌握軍權。”
“另外，此次西夏出兵八萬，侵犯我邊境，這可是西夏曆年來出兵最多的一次，肯定是有備而來。我們大宋兵力雖多，但戰鬥力卻很令人汗顏，別說二十萬，就是八十萬，恐怕也難以是西夏八萬大軍的對手啊。所以這次王爺肯定是九死一生的局麵。隻要王爺出錯，皇上少不得要治罪於你。”
張勁聽得眉頭一皺，說道：“我們大宋與西夏兵的戰鬥力竟然相差如此懸殊？”
蔡京唉了一聲，道：“邊軍因為經常戰鬥，戰鬥力還稍微好一些，可是內地州府的這些軍隊，其實已經完全沒有了戰鬥力，都是些花架子。”
“高俅那廝自從當上太尉後，部隊就是他家的長工了，不是給他賺錢，就是給他幹活，試想一下，這樣的軍隊還能用嗎？這還是京城的部隊，下麵州府的情況更加惡劣。要說起來，還是童太尉的部隊稍微好一些，隻是那些部隊怎麼可能聽從王爺的調遣。”
張勁點點頭，兩人已經走進了內廳，而後等到丫鬟上了水果茶點之後，兩人的談話繼續。
“太師，如你所說，我此次領兵是凶多吉少了？”張勁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問道。
蔡京猶豫了一下，說道：“王爺，依老夫看，皇上可能是要趁機除掉你。當然這也是高俅的心願。我了解高俅，你對他的生命安危產生了巨大威脅，你若不死，他不會心安的。正如之前的林教頭，哪怕他被刺配滄州，高俅還是派人去暗害他。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王爺不得不小心啊。”
“另外，我深深懷疑，他們可能會跟西夏那邊暗通款曲，從而對王爺造成不利。甚至會在前往延安府的半路上，對王爺進行截殺。因為到達邊陲之後，王爺深處大營，再想刺殺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而在半路上，王爺雖然也帶著大軍，可是沒有一人是王爺的心腹，誰有會保護王爺，他們甚至想看到王爺遭遇不測呢。”
張勁聽到這，稍微沉思了一下，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蔡京不禁一陣錯愕，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一直笑了好久，張勁才停下來，然後看著一臉懵比的蔡京，道：“太師啊，你的逆耳良言我聽進去了，也很感激。不過我既然敢領命，就不會害怕這些陰謀詭計。此次赴邊領兵雖說有些風險，但如果我連這點小困難都解決不了，那還如何一統江山？蔡太師怕也會覺得自己看錯了人吧？”
“王爺當真是有辦法？”蔡京依然很擔心的道。
張勁點頭道：“你看著吧，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那老夫在這裏，就靜候王爺佳音了。”蔡京也不再多說，畢竟該說的已經說了，他也算是表達了自己的忠心。
“太師果然是聰明人，選擇我，你不會錯。好了，我還要回去準備一下，就不多坐了。不過京裏的消息還需要太師隨時與我溝通。我的人會與你聯絡的。”張勁說完，便放下了茶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