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葉扁舟上帶著財神麵具的紅袍男子拖著長長的影子,倒映在滄水的水麵上,隨著波光不斷地搖曳。
“玄冥,你看上去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財神背負著雙手,抬頭望著大船上的戴月柔,淡淡說道:“卻不知任務完成得如何?”
帶著玄冥麵具的戴月柔,風姿依舊,月白衣衫上包紮過的傷口以及滲出來的點點殷紅,更讓她少了幾分廣寒仙子的清冷孤高,多多惹人心疼的幾分楚楚可憐,她輕輕向財神施禮,答道:“任務進展得並不順利,金光仙冒充天下鏢局的神劍葛蘭前去襲殺金佛王煥之,卻被葛大先生割下腦袋送給我和明王,想來他的刺殺失手了,王煥之多半可能沒有死。”
“麵對葛大先生的驚神劍,我和明王聯手都沒有勝算,於是明王選擇留下來和葛大先生纏鬥,讓我逃出來通風報信。但我在回來的路上,再次碰見另一位葛大先生,他並不知曉明王和金光仙,直說接了生意來截殺我。我身上的劍傷都是和這位葛大先生交手時留下的,若為危急關頭拜火教的羅睺神使及時出現,以拚死之勢來攔截敵人,恐怕現在我就不能再長老您的麵前回話了。”
“原來如此。”
戴著財神麵具的紅袍男子微微點了點頭,披散著的濃密長發在夜風中伴隨著長袍衣袖一同舞動著。
財神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平靜地對戴月柔說道:“金光仙任務失敗我已經從別處知曉,揚威鏢局的金佛王煥之沒死,但也深受極重的傷,明日的棋局,他這顆代表臨滄本地勢力的棋子已經等同於廢了。至於金光仙,殺他的人易容成神劍葛蘭的樣子,不用多想,必定是大慈恩寺的無歡法師,江湖上懂得易容術的人很多,但易容術能瞞過所有人的,隻有包括這小和尚在內煉八九玄功的這幾人。”
“若是無歡法師,明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戴月柔麵具下的雙眸似乎亮了一下。
財神卻搖了搖頭:“不要小看這個小和尚,或許他的年紀不大,但根據萬仙島的情報,他幾乎同時具備了當初三藏法師的佛學天賦和他那位大師兄的武學天賦,別寄希望於出家人慈悲為懷,特別是當對手是我們萬仙島的時候。”
戴月柔微微皺眉,對財神的話有些地方並不是完全理解,卻沒有追問。
財神的嘴角翹了翹,轉過頭,目光凝視著似乎平靜實際暗流湧動的臨滄城,繼續說道:“風雲際會在臨滄,有時候我回想起來此前的一幕幕,甚至會懷疑真的有神明在推動著這一切的發展。”
“這世上沒有神明,一切都是天帝的謀劃。”戴月柔糾正道。
“哈哈,你說的對,一切盡在天帝的掌握,到目前為止沒有人能例外……”
他笑了笑,徐徐說道:“拜火教三百年前退出中原,元氣大傷,多年來一直想求東進卻不得其門,如今恰逢天帝煉不死藥急需他們的一件遺落在臨滄城的聖物,他們必然會死死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和我們合作,以求一旦天帝奪取天下後,可以讓拜火教大舉東歸。”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天帝看重的其實根本不是拜火教的聖物。對於我們萬仙島來說,臨滄城此行最重要的不是和拜火教進行什麼交易,不死藥隻是一個誘餌,天帝真正想要的,是向全中原全天下的武林展現我們的實力,這是我們的陽謀。我們為什麼要重金聘請天下鏢局強勢入駐臨滄,為什麼要花去唯一的情分請大慈恩寺無歡法師東行講法,為什麼要大舉彙集中原武林門派於此?無非是要天下的目光都聚集到這裏,讓江湖上所有人都看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