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周日,蘇言忙碌了大半個月,難得有個休息日,他睡到了十點才起來。起床後他站在四樓的陽台上放鬆,手裏端著一杯黑咖啡。
樓下似乎傳來了陣陣笑聲,蘇言站在陽台的扶手邊上,略微好奇的扶著欄杆往樓下看去。隻見蘇木槿和徐嫂在樓下的花壇附近,似乎在尋找什麼。
“徐嫂,看,那兒有一隻!”蘇木槿滿臉的驚喜,指著花壇裏一朵開得燦爛的花說。
花壇裏百來朵花開得正豔,一片火紅。
徐嫂湊近一看,果然有隻很大的黑藍色相間的蝴蝶,她舉起手中的捕蝶網,猛地撲向那隻蝴蝶。“抓到了!木槿快過來看!”徐嫂激動的大叫,像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
蘇木槿看了看在網子裏拚命掙紮的蝴蝶,又看了看徐嫂,“徐嫂,放了它吧,怪可憐的。我們抓了它留著也沒多大用處,一會估計就死了。”
徐嫂點了點頭,把蝴蝶從網子中放了出來,蝴蝶見到了空隙,立刻撲撲翅膀飛走了。
這時,有兩隻白色的小蝴蝶飛了過來,像兩隻小精靈一樣,在蘇木槿的身邊飛舞著。蘇木槿看著兩隻可愛的小蝴蝶,開心的笑了,兩個酒窩深深的掛在嘴角,她跟著它們奔跑,旋轉。
蘇言在陽台上看到的是這樣一番情景,一個穿著淺紫色薄外套,白色棉質及踝連衣裙,耳朵上別著一朵火紅的不知名的花朵的女生,正追逐著蝴蝶奔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聽到那清脆甜美的笑聲,就能想象此時她的臉上肯定洋溢著笑容。她的齊腰黑色長發在風中飄散,白色的大裙擺在空中畫了一個又一個圓。
蘇言突然意識到自己駐足在陽台上看了很久,他皺著眉頭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立刻轉身回到了房間裏。他不能允許自己的情緒被一個並不熟悉的女生左右,這不該是自己的會出現的狀況。
自從那晚蘇木槿送茶進書房被蘇言看見後,她就不好意思再去書房了,每晚都是她細心的將茶泡好,然後交給徐嫂,讓徐嫂給蘇言送過去。徐嫂為此還笑木槿說她臉皮太薄,太羞澀。
周三的晚上,蘇言早早的回到了家裏,準備在家裏吃頓晚餐。徐嫂在廚房裏準備著豐盛的晚餐,她把蘇木槿從廚房裏趕了出來,讓木槿陪著蘇言在客廳裏坐著,還遞給木槿幾個奇怪的眼神,讓木槿一頭霧水。
蘇木槿坐在側麵的沙發上,手指緊緊的攥著褲邊,有些緊張。
蘇言坐在主沙發上,手裏拿著本雜誌,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搭理蘇木槿的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蘇言終於看完了那本雜誌,他隨手把雜誌放在了茶幾上,眼神落在了木槿身上。“你來這裏已經有一個月了,身體恢複的還不錯吧?”
蘇言的突如其來的聲音將蘇木槿的困意驅散的一幹二淨,她睜大雙眼,看著蘇言,“嗯,我很好。”
蘇言淡淡的點了點頭,“你想回學校繼續讀書嗎?”
蘇木槿有些不明白,“回學校?哪裏?”
“你是A大新聞係的學生,你想返校繼續讀大學嗎?”
蘇木槿聽到A大後覺得特別陌生,那裏的同學和老師自己都不記得了,所學的課程也記不太清了,想到要和一些陌生人一起相處,她就有些莫名的害怕。自從失憶後,她的生活重心仿佛隻有徐嫂,還有……蘇言。
“我……我不想回去。”蘇木槿說完後,搖了搖頭。
“你都讀大四了,真的要放棄嗎?”
蘇木槿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嗯,那你打算出去工作嗎?”
蘇木槿抿著嘴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蘇言想了想,“這樣吧,之前蘇語在C市商業區附近開了家花店,後來她去日本了,花店我就交給別人打理了,你有興趣的話就去那家花店看看。不要成天待在家裏,要出去看看,認識些新朋友。”蘇言的語氣像個大哥哥,特別輕柔溫暖,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
蘇木槿沒想到沉默寡言的蘇言會說這麼多話,心裏有股莫名的說不出的開心,“嗯,好。謝謝你,蘇言哥。”
第二天,蘇木槿就被司機送到了那家花店。蘇木槿站在店門口,抬頭看見店標上寫著“花語”兩個大字。她笑了笑,然後走了進去。
這家花店很大,將近兩百平米,裏麵還有溫室培育房。花店裏有些常見的品種,像玫瑰、康乃馨、百合和勿忘我,還有一些珍貴品種極好的花,很多木槿都叫不出名字。店裏的員工不多,就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和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那個膚色略黑的男孩看見木槿,笑著跟她打招呼,露出了整齊的牙齒,“你是新來的老板吧?我是店裏的送貨員,我叫王帆,你叫我小王就行。”說完他指了指旁邊的女人,“這個是李姐,她手很巧,店裏修剪花啊搭配花這些事都靠她了,她特別懂花愛花。”
李姐看起來平易近人很好相處,臉圓圓的,身材有點胖,她衝著木槿說:“老板,別聽小王亂說,我也就是個業餘愛花者。”
蘇木槿禮貌的衝著他倆笑了笑,“別叫我老板了,我叫蘇木槿,你們叫我木槿就好。我就更業餘了,什麼都不懂,以後我還要跟著你們學習呢,給你們添麻煩了。”
兩個員工聽到木槿的話後,心裏很高興,看來這個老板很溫柔很好說話,不像以前那個一年見不到幾次的女老板,每次說話都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很快,木槿就和店裏兩個員工混熟了,似乎和陌生人接觸也沒有自己想的難麼困難。而且在這滿是花海的地方工作,真是格外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