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沒有,不過你看,”澤宇把手臂伸過來,我看見在他的手腕處有一個月牙形狀的淤血,乍一看像是人為製造的標記或紋飾一般,
“這……?”我有些不解,
“其實我跟顏尋同齡,這個標記也是兩年前突然出現的,我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應該跟這件事有關。剛出現這個印記的時候我也不以為然,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不對。因為這個印記一到入夜就消失,晨起就會如期出現,而且自此它出現了以後,夜夜都會做惡夢,有時候突然驚醒了,這才發現它消失了。”
澤宇的語氣有些低沉,大概這個標記給他帶來的就是不定時炸彈般的恐懼,但是想想,我們三人目前的恐慌都是無人能理解的。
“我和澤宇是在五年前就偶然認識的,那時候我們都並不知道兩家有生意的往來。慢慢地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但聯係也不多。直到後來發生了這種事,我們才聚集在一起,來到這裏。當時我們都暗地裏調查過戚家和你們家,如你所見,當時的你生活的很平淡,完全沒有籠罩在這件事陰影下的樣子,我們也不敢貿然打擾。”顏尋補充道,隻是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造成了如此不可理喻的後果?我們的生活原來都是如此的平凡,平凡到會考慮什麼是陽春白雪,下裏巴人,什麼是社會等級,貧富差距,會考慮到以後的就業問題,房奴車奴什麼的,原來那也是一種幸福。
咖啡涼了,喝起來沒有那麼美味了,滿嘴的苦味,隻能放在嘴裏溫一溫才敢咽下去,生怕涼透了心,不願承受那樣微小的刺激。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看著咖啡杯底小心翼翼地問著,大抵我多愁善感的性格又體現出來了,反觀澤宇和顏尋,倒是一臉的隨遇而安,果然閱曆是塑造性格不可獲得的因素。
“我們想,去一趟蘑菇山。黑城我們已經去過,沒任何發現。澤宇爺爺遇到過的城鎮,現在隻是一片遺址,而且被黃沙肆意吞噬著,什麼也沒有了。”
“不過,我們倒是帶回了霽寒,”澤宇提醒道,
“霽寒?”大概這時候他還在屋頂上發呆吧,
“嗯,我記得當時是九月份的天氣,我和顏尋商定了就打算先走一趟黑城,畢竟事情就是從那開始的,那個城鎮一定是重要線索,雖然當年我爺爺也再回去過一次,同樣沒什麼發現。
但是就在黑城遺址附近的枯樹旁,我們碰巧看到了昏迷在黃沙中的霽寒,他已經脫水好些時候。好不容易救醒了以後,他很沉默,問什麼也隻是搖頭,大約受到創傷,失去了記憶。渾身上下除了一身衝鋒衣和一個象牙雕鬼頭鏈,就什麼也沒有,霽寒這個名字也是顏尋取得。”
“難怪他現在基本上很少說話,隻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以麵目示人呢?”
“我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蒙著麵,原因我們也不知道。不過霽寒的身手很好,這兩年一直跟著我們,從未受過傷,所以我們也很好奇當時他是怎麼落到那種地步,竟然險些就喪命了。”
窗戶外一束陽光透過玻璃,映射到澤宇的右半邊臉,嫩白的皮膚簡直要勝過女孩子了,我也不是沒見過澤宇發狠勁、頤指氣使的時候,隻是這張臉,如果某一天老化了,或者蒼白了,我實在不願再想下去。
“笨丫頭,你在想什麼啊,看你眉頭都能擠死一隻蒼蠅,我看六姑和陳嫂不用忙著除四害了。”顏尋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大概也知道我在害怕,沒想到顏尋其實也是個很透徹的人。
“我沒見過這裏有蒼蠅。”開玩笑還真不是這個男人的作風,明明就不擅於逗笑,不過我的回答和摸眉頭的動作倒真是惹到澤宇了,他竟在一旁笑起來,我沉悶的心情也一下子緩解了不少。
就在這時,顏尋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我見他蹙了一下眉,看樣子似乎是家裏人打來的,於是拿著手機起身去一旁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