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狼眼,最起碼撐開了一些視線。我想起在之前路途中枼兒教過我一些基本的防身術和技巧,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要時刻做好防守準備,尋思了一會我從背包裏拿出手槍和短彎刀,手槍枼兒也簡單地教過我,盡管拿在手裏仍有些顫抖,好在也壯了膽。
又反手將彎刀掛在腰間,慢慢向滴水聲走去。不去弄明白聲音從哪來,我一定會被自己嚇死,有時候恐懼大都來自人們的心理。
腳下的路還是難走,聲音卻越來越近,沒走幾步,腳下的質地就變了,是硬硬的石頭,迷霧也漸漸散去,狼眼照射的距離遠了。能看清此時我正走在一個山洞裏,石壁潮濕光滑,順著洞壁底是一條水道,滴水聲就是從洞頂的水彙聚成滴,滴入水道裏發出來的。這條水道不像是天然形成,水是活水,而水流正往我眼前的方向延伸去,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左腳向前,順著水流慢慢試探著走下去。
山洞漸漸往下傾斜,坡度很緩,洞壁上的螞蝗在狼眼照耀下,蠕動著光滑的身體,密密麻麻,看的人觸目驚心,簡直渾身起雞皮疙瘩。
走了大約三十幾步,看了看FIS,依舊是那個樣子,看來是它壞了,我把原因歸於它,心理上其實隻是一種慰藉。再走又一個十來步,就看到山洞口了。洞口的那一邊隱隱有些昏黃的火光,還有些呼喊聲。是什麼地方?
正心生奇怪,突然看到芮塔的小花狗在我眼皮下竄過,難道是芮塔?我加快腳步朝著那片火光走過去,生怕又跟丟了。
穿過一片薄林,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村子出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這不就是月湖村?雖然布局一模一樣,但跟月湖村不同的是,這裏燈火通明,很多人正在那片空地上。隻見他們圍著一頭牛,篝火的閃光在他們臉上熠熠生輝。
這些人我在月湖村都沒見過,這麼說,我不是回到了月湖村,而是有兩個月湖村?看他們的樣子,他們似乎在舉行一種儀式,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節日“卡雀哇”?我不禁向前走去。
在獨龍族卡雀哇節的第三天,舉行的是隆重的"剽生祭天"儀式,以祈禱人畜興旺和農業豐收。婦女為祭牛披上獨龍毯,角上掛以彩色串珠,把牛拴在祭柱上後,全部人圍牛跳舞。剽牛手手持梭標或竹矛,走入祭場摟肩搭臂喝一碗同心酒,便邊跳舞邊剽牛,這時廣場上的人圍成圓圈,敲起鑼,揮刀舞弓,歡歌歡舞。牛剽倒後,行過祭,
剽過牛舌,人們分割牛肉,凡參加聚會的大人小孩,都可以平均地分一份牛肉,習慣上當場煮食,並對歌共飲以示祝賀,通宵方散。有的村寨還用蕎麵做成各種動物模型,又用長竿飄掛各種麻布旗幡,以此奉祭上天。
而我眼前的情景正是儀式的開始,在火光的映射下,能看出來牛眼神裏的驚恐。
就在人群裏,我看見了丁板老爺子,之前的小花狗也在湊著熱鬧,但不見瑞塔。正當我想要走近去看清楚時,一陣迷霧狂湧而來。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跌坐在地,再睜開眼時發現我又回到了先前的地方,怎麼會這樣?再仔細聽,顏尋他們正在呼喊我的名字,而且聲音竟有遠去的樣子,我想站起來,發現腿還是軟,慌亂間隻好對著四周喊道,“我在這裏!”。
第一眼看到眾人,我被他們緊張的神情嚇了一跳,我想也不至於吧,我隻是走散了一會而已,再一看霽寒,向來麵無表情的他,此時也緊蹙著眉頭,更不用說他們了,這都是怎麼了?
“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嗎?”我不禁好奇道,
“我才想問你剛剛到底怎麼了,去哪了!”顏尋著急地蹲下來看著我,
“我不知道,起霧的時候我也找你們找了很久,沒有人應我。後來我發現有一個山洞,山洞的那頭我看見了另一個月湖村,還有好多人,他們在祭祀。我看見了小花狗和丁板老爺子,唯獨不見芮塔。我想走近問清楚的時候,結果又一陣迷霧,我回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