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眨眼而過。
歲月似乎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阿聊!”齊諧看著已空空蕩蕩的鳥籠,難得氣急敗壞地大吼著。
那隻調皮貓兒早不見了蹤影。
“它就這愛好,你氣過了便罷了吧。”一盆擺在窗沿的水仙開了口。
別奇怪,齊諧身邊的東西除了妖怪便剩下鬼魅了。
“小遙,它上次還把養著你的花盆給碰碎了呢,你怎麼反倒替它說起話來了。”齊諧嘟著嘴,氣憤道。
“此一時彼一時嘛。”花精擺擺柔軟的花枝,惹得花香四溢。
“它又答應你什麼不靠譜的要求啦。”齊諧嫌棄地白了白特意給阿聊搭的貓窩,好心好意為它做了個窩,就沒見它睡過,白費她心思了。
“它答應告訴我們沈宅後來發生的故事。”小遙發出哧哧的笑聲。
“你們這麼想知道,問我不就行了,何必問那隻死貓。”她走到窗台邊的長廊處坐下,看著日頭正好的天空說道。
“可你總是會賣關子,可不能再信你了。”小遙抗議地抖抖花骨朵,甩來幾片花瓣予她。
齊諧隨手一抓,粉嫩且帶著香氣的花瓣便安安穩穩地躺在她手心裏。
“那些故事對於你們來說,都是癡望而已,聽多了怕你們心生苦惱。”她盯著手心花瓣緩緩道來。對於它們這些被困住的妖魔鬼怪,自由自然是最最想往的了。她又何必徒增傷感呢。
“原來你心中是有這顧慮。你也太小瞧我們了,我們是真心服你,也願伴你左右。聽這些故事也不過是打發閑聊時光罷了,並無癡望之意。”小遙笑得越發大聲,引得蝴蝶蜜蜂翩翩而來。
“原是我多慮了。我竟比不上那隻貓兒了。”齊諧輕笑搖頭,心內一絲疑慮也消失殆盡。
“無怪於你。你畢竟看過這許多世間萬物,應當多疑。”小遙跟著她的年數最久,很是了解她。
“說到底,還是你在包容我。”她捧過那盆水仙花,放置於自己眼前,讓其享受著大好的明媚日光。
“嘖嘖,本貓女仿佛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壞話噢。”阿聊輕盈的體態從房頂一躍而下,停在院內石桌上,悠哉遊哉地來回晃蕩。
“你又去哪兒作祟啦。”齊諧皺著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阿諧,你怎麼能這樣看我呐。我不過就是去街上閑逛了一圈呀。”阿聊心虛地擦擦嘴角,忙將貓須上的麵粉末擦幹淨。
“是嘛。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爪兒上的麵粉是從哪兒來的啊。”她眼尖早就瞧見阿聊須上的末子了,隻是還想著它自己能投案自首呢。
“啊,嗬嗬嗬。。。。”阿聊幹笑幾聲,貓頭時不時地東張西望,想要蒙混過關。
“說吧。”齊諧不容置疑的氣勢讓阿聊不得不交代事故。
“唔,我就是看那個和尚不爽嘛,就捉弄了他一下。”阿聊垂著頭,不敢看我。
“我有說過什麼。”她陰沉著臉,有些嚴肅。
“不得對和尚與佛祖不敬。”阿聊懶懶的聲線讓齊諧實在繃不住。
“呐呐呐,鳥籠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現在又給我整出來一件事。你說說,該怎麼辦啊!”齊諧一下子破功,噌得一下從長廊上起來,叉著腰走到阿聊麵前。
阿聊卻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幻化成人形,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放心道:“呼,嚇死本大喵了,方才這麼嚴肅,還以為阿諧你被人上身了呢。”
齊諧嫌棄地拍掉在她眼前亂晃著的手,瞬間就給了阿聊一個爆栗,狠狠道:“快點變回去,帶你去大師那兒賠禮道歉。”
被賞了一個爆栗後,阿聊乖乖地又變回貓形,心不甘情不願地窩在她懷裏,嘴裏還不停嘟囔著:“明明是個酒肉和尚,哪是大師嘛。”
齊諧耳尖,又是一記白眼賞給它。阿聊這才閉上它的利嘴,扭扭身子挑個好位置找周公幽會去了。
剛出大門,就看見一身著寺僧衣裳的年輕男子坐在台階上,低頭不知在幹些什麼。
“大師?”齊諧試探地出聲詢問著。
那人卻像是被抓包似的,一下子就從台階上彈起來,轉過身,驚愕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