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同卵還是異卵(四)(1 / 2)

41——同卵還是異卵(四)

他隨後又聯想到紀冉的這次西川之行,也必沒有麵上隻是為他而來的那樣簡單。

柳映莘中年得女,視紀冉於掌上珍寶,一直以來都嗬護疼愛有佳,怎會突然之間讓她接手家族事物,會忍心讓紀冉遠渡重洋漂洋過海來做生意?那麼再回想一下紀冉之前說的話也必有幾分是真,奶奶身體欠佳是真,爺爺恨他也不假,但他終歸是紀氏子孫,而且還是唯一的長孫,再深的恨也抵不過那濃濃的血脈之愛。

所以必是紀氏真的出了什麼大亂子,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積聚!要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柳映莘在其中搗鬼作梗,或許這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瞬間即便轉化為無限可能……

西彥想起那個很多年都不曾主動回憶的男人,他的父親——紀錦源。那個清高了一世的男人!此刻他竟有些可憐他,可憐他從沒有得到過真愛,或許那個生他的女人曾真愛過他吧?但遺憾的是他西彥?紀的母親還是沒能活過他滿月……這是他記起的有關於那場車禍最痛心的記憶——從他親生父親與柳映莘爭吵中獲得的隻言片語……

看來該是他去見見故人的時候了,那片被他塵封了好多年的土地上……有他至親至愛家人,亦有至疏至恨敵人……

等到西彥徹底將紊亂的心神回歸平靜的時候,抹去悸動,隻剩下對那女人的心疼。摒神靜氣聆聽發現房間外早已沒有了先前的聒噪,不免讓他心底又起波瀾。

他不作他想直奔小叮當的房間,果然在一室昏黃光暈鋪散下,單人床上一大一小正甜美入夢。那一刻女人美得像個精靈,及腰長發,如海藻般飄散著,在光束的映照下閃著柔和迷人的光亮。

他像個癡兒般,眉眼灼灼,似是有什麼在此刻噴薄欲出,彌漫了他的雙眼……這曾是他午夜夢回裏渴求的場景,這曾是他被夢魘住了,隻有在虛幻裏才能觸碰到的感動……大手哆嗦著碰上女人溫熱的身體,還有旁邊溫甜小兒滿足的囈語……原來這再簡單不過的畫麵堆砌起來的就叫做幸福。

僅僅屬於他遲到了許多年的幸福……

在伸手將蜷縮成一團的女人收攏入懷的時候,他知道堆砌在心頭的冰山徹底坍塌。他緊緊地抱著她纖細骨感的身軀,喃喃細語:“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這是西彥記憶中於那混亂的夜最後的一次軟弱。

與此同時,一個大膽的決定亦在他的腦海中成形。即使到頭來她會恨他入骨,他也不要她將他忘得一幹二淨。還有什麼比最愛的人將你塵封遺忘更殘忍?

兩人既已糾纏至此,便如那藤樹歌中所唱:藤生樹死纏到死,樹生藤死死也纏吧……此消則彼長,無論是誰生死存亡,定會不離不棄,福禍共倚。

******安然那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不都說人都會有戀床的習慣麼,可放之四海皆準的習慣定律,到她這裏便都失了效。

困擾她許久的噩夢盜汗沒有在那夜光臨她的美夢,記憶裏僅有的觸覺是有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將她緊緊包裹,那雙辨不清是誰之雙手的大手像是會變魔術般讓她的腳踝清涼舒適無比,那拿捏到位的力度恰能緩輕她近日裏反複積累的疼痛。

意識模糊,但神誌卻清明。

她本是厭惡所有陌生人的碰觸,尤其是陌生的男人,可往往命中注定你會對一個人例外,在他麵前你所有的底線都成了虛設,反而會小心翼翼珍藏屬於兩人的甜蜜,這是她始料未及的結果,但確確實實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那溫柔愛撫的雙手掬起她每一絲如瀑長發,沒有了白天的悸動與熱情,她覺得她又有奇異功能了,不知何故,她能接收到男人從手心裏傳至她全身的悲傷,這讓她本還懸著的心就此落地,她想掙紮著起身安撫他糾結的眉眼,撫平他褶皺滄桑的心,伸手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沒想到一伸手卻摸到了一個肉蒲團似的物事,努力將意識聚攏至大腦,支配著像是被施了魔法,重如千斤的眼皮,看看到底是誰私闖她的‘閨居’……呃,努力眯眼一瞧,不是寶貝疙瘩小叮當是誰?

直到昨晚那個清麗溫婉的女人出現在她眼前提醒她該用早餐了,她還曾暗自慶幸原來又是夢一場。

這個昨晚曾被西彥?紀親切地換做‘殷’的女人,一臉恭謹地出現讓她所有僥幸都化為烏有。

明明昨晚是與小叮當同榻而眠的,為何她深陷在吊有蕾絲幔帳描著金邊的法式精雕床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