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相由心生,眼前這老頭尖嘴猴腮,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他說自己叫做沙老吉,問我有一樁好買賣敢不敢幹。我還沒回答,他打量著我說,你一個農民工每天就那點辛苦錢,如果跟他幹的話,給我工錢。
我不由得一怔,心想這是什麼買賣,我和這沙老吉從未認識怎麼好事就落到我的頭上了。不過,我也懶得跟這算命老先生打交道。之前的熊子煎我可是見識過了,信口雌黃沒一點兒真材實料,就靠著看了街邊買的幾本麻衣神相來騙人錢財的。估計是看到我剛才得到了工錢,想要來騙我的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沙老吉這可真是太沒眼水了。
沙老吉見我不說話,以為我猶豫,便說他是火車站這邊最有名的風水師了。看到我是因為有緣,所以才決定叫上我做個幫手的,這對別人來說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呢。
在沙老吉的身上我實在感受不到他有什麼修行者的氣息,不過既然他敢稱自己是這一代有名的風水師,那一定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了。我改變了之前的想法,他應該是看到我剛才把工頭扔到牆上,以為我力氣大才叫上我的。我倒是要看看,他的大買賣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我答應了下來,沙老吉這才裝作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告訴我他接到了一樁前去捉鬼的買賣。
話說在火車站附近的住宅區有一戶樊姓人家,樊老頭八十有餘,老伴一個月前去世之後,樊老頭恍恍惚惚的,每晚都會在見到老伴回來鬧,有時和顏悅色,有時滿臉猙獰,叫嚷著要搬個家,甚至還拖拽著樊老頭要他去和自己做個伴。
樊老頭因此又急又怕,心力憔悴,本來還是精神奕奕的,再這麼折騰下去也離死不遠了。三個兒女也問詢趕回來照顧,一開始兒女們卻並不相信樊老頭的話,他們都以為是樊老頭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緣故。
可是在家裏住了不到三日,兒女們便感覺到夜晚有些不對勁。半夜裏時常會被怪叫聲驚醒,屋內也總是若隱若現有人影飄忽不定,一家人惶恐不已。這下,在這一帶混的沙老吉便被找到了樊老頭的家中。
“那我們現在就去?”我聽了事情經過,問道。
“先別急,你沒有經過專業培訓,有些事情我得教教你。”沙老吉說著話,從包裏拿出了一套跟他穿的差不多的衣服給我,那是農村裏自己織的粗布,這樣顯得原生態。然後把包裏的桃木劍什麼的給我講了一通,又說了一些等會要做事的要點,這才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現在就是我徒弟了,做完這事,我們就各不相幹了。”
“哦,那是要演一段戲了。”沙老吉居然把我收為徒弟,這簡直是班門弄斧啊。我也不說破,隻是笑問道:“這次傾情出演你要給我多少報酬呢?”
“給你三百。”沙老吉高高在上地說道:“這可是抵得上你兩個月的工錢了。”
“好的,不過加戲的話,要多給。”我說道。從之前沙老吉所講的來看,我估計憑借他的能力,是搞不定這件事情的。不過,他也隻是打算到人家裏念一些咒語貼貼紙符,收完錢一走了之的。
“加錢你就別想了,到時候你不要嚇得尿褲子就行。”沙老吉胸有成竹的說道:“老夫的功力你還不曾見識過的,總之算你小子幸運,老夫所做的事,這輩子都夠你吹的了。”
“那好,走吧。”我說道。看來,這沙老吉之所以找我來做幫手,是以為我們彼此不熟悉啊,這樣他幹一票就走,沒人能拿得住他的把柄。
“等等,把包背上。”沙老吉把我叫住,吩咐道。見我把包背上了,這才端著架子說道:“跟在老夫身後。”
“噢。”我點了點頭,跟在了他的身後。
洋洋得意地沙老吉,這才一步三搖地帶著我朝樊老頭家趕去。樊老頭家住七樓,這是一棟剛完工不久的房子,搬來的住戶還不是很多,東一家西一家,樊老頭家這邊幾乎還沒住戶搬進來呢。
外麵是陽光燦爛,但是進入到了樊老頭的家裏便感到陰寒之氣,樊老頭有氣無力地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兒女在一旁誠惶誠恐地陪伴著。見到我們進來,樊老頭示意兒女把電視關了。
沙老吉被恭敬地迎到了一側的沙發上坐下,而我則站在一旁肅立靜候。從這家裏的家具以及各種物件的擺放來看,樊老頭家中還是頗為殷實的。
一番客套之後,我得知這樊老頭離休之前原先是省鐵路局的主管幹部,與省裏多名高官是親密無間的戰友。按說之前戎馬生涯的他應該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而他的兒女也是在各個縣裏掛職的幹部,對於這些靈異之事他們並不認同的。但是如今死去的人每晚回來顯身鬧騰個不休,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曆,他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