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朋友(一)(1 / 3)

白芷薇一進門就壓低聲音道:“出什麼事了,快說吧,跟著我的那個丫環很機靈,一會兒就會回來的。”唐謐湊近她,低聲道:“昨夜我知道他們要如何驗證我是魔王了,這事以後再講。總之,今日驗證的時候,咱們都會被請去,如果那家夥可信的話,我應該會過關。到時候,史瑞一定會被驚到,你就趁機跟他說,無論我是什麼人,你都站在我這一邊,希望他也如此。”

“唐謐,這件事真的會和史瑞有關麼?就他那兩下子武功,誰會信任他?要找臥底也該找些武功更好的吧。”

“不知道,但是不能不防。除了咱們原來懷疑的地方,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這次被魔教的人抓住,最先卻是被他發現的?要知道,你們不追來不被俘,我可能還不會如此被動,而現在你們被捉,我因而受製,事情就更難辦了。”

“但魔宮之人要想挾製你,當時把我們一同從客棧抓來不是更容易麼?”

“那可不一樣。一來動靜大,容易失手。二來,史瑞也不一定就是魔宮的人,別忘了,我們還沒有推斷出幕後之人是誰。不論他是誰,史瑞都很可能是一個被派在禦劍堂暗中監視我的角色,現在他見我被抓了,自然要跟來看個究竟。總之,不論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的意圖就是先讓他不能再保持一個不起眼兒的觀察者角色,這攤渾水一定要把他也卷進來,到時候難保他不會在什麼地方亂了方寸,露出馬腳。”

白芷薇顯然已經被唐謐說動:“你這麼說也對,現在想來,當時和魔宮之人相鬥,若不是他衝出來一喊,又半招沒出就被依娜擒獲,作為人質要挾我們,我們幾個還不會那麼快被抓住。再想深一些,他這樣的武功,連牆都翻不過來,又能幫什麼忙呢?可他竟然在冬天潛水道進來了,倒真是說不好究竟是來幫忙的,還是因著什麼叵測的心思而要硬湊進來。放心吧,就由我來說,且看他這回要如何反應。”

史瑞站在屏風後麵,字字句句聽得真切,渾身上下頓時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他隻覺這一生還從來沒有這麼氣憤難耐又委屈莫名,胸中有一股怒火直躥向腦門,直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什麼人?”白芷薇耳尖,已經聽到身側屏風後傳來的異樣聲音,霧隱刹那之間出鞘。

唐謐也握住未霜,和白芷薇疾轉過屏風,正看到臉色鐵青的史瑞站在屏風之後,怒火中燒地瞪著她們兩人。

“唐謐,他都聽見了,怎麼辦?”白芷薇問道。

殺人滅口!這竟然是唐謐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詞語。

唐謐完全被自己刹那之間閃過的黑暗想法震住了,握劍的手止不住微微抖動,未霜似乎感應到握劍之人的殺意和猶豫,頓時躁動起來,澎湃的力量透過劍柄湧至手心,再傳向心中,潛伏在唐謐心底的猛獸似乎即將蘇醒!

“你不喜歡貔貅麼?”她記得胡殿判曾經這樣問過自己。

“嗯,不氣派,不凶猛,太過可愛。”

花白胡子的老者笑了:“可愛隻是表象而已,每一隻魂獸小的時候都很可愛,仿佛沒有力量的孩童。但是你一定要記住,貔貅是傳說中的猛獸,當擁有比別人強大的力量時,它便會顯露本性。”

“但想要變得比別人強,那也太遙遠了。”

“並不遙遠。因為力量是相對的,你總會遇見比你還要弱小的人。”

是的,比如眼前的這個少年,要殺死他真的太容易了。

“你對劍魂之力的操控很差啊,很難喚出來嗎,唐謐?”她記得慕容燁英曾經這樣問過自己。“嗯,我的劍魂性子平和,不喜歡打打殺殺,所以不願意出來。”她當時如此胡說八道。

“瞎說,所有的劍魂都天性嗜血。”

“那持劍者豈不也都必須是嗜血之人?”

“不是,是能克製劍魂凶性的人。”

真是這樣麼?這聽起來怎麼是一件如此矛盾的事呢?

史瑞看著麵前兩個神色凜冽、眼藏寒意的少女,莫名地害怕起來。他強壓懼意,脊背一挺,倔強地反問道:“你們到底懷疑我什麼?”

“我懷疑你是故意帶我們去橋頭村的。”唐謐沉聲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的確是被路碑引到那裏的啊。”

“是你教白芷薇將那魔王的魂獸小綠猴假作她自己的魂獸帶在身邊的!”唐謐的口氣更加咄咄逼人。

“你……我、我那是想幫她。”

“那麼你現在又為何會躲在我的屋子裏?”白芷薇也問,口氣如出一轍的冰冷。

“我是來向你解釋為何當時在假山洞中我沒有逃走。”

“是啊,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解釋。”唐謐的口氣硬硬的,還帶著一點點輕蔑的意味。

史瑞這才發覺自己如何解釋也是沒用的,口氣不禁也硬了起來:“那你們如今想怎樣,難不成要殺了我麼?”

話落,他看見唐謐握劍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以為她真的要拔劍,本能地退了一步,明知自己也許連拔劍的時間也沒有,還是下意識地將手握在鐵劍之上。

唐謐沒有拔劍。她握劍的手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青白,眼神瞬間有些迷茫,身子卻稍稍側動,閃出一條不足一人寬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