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璀璨星子,如同漫天的寶石。
秘密從司馬無情的營帳出來,慕容昕優雅從容的神色中有一絲絲說不出的怪異。
霜風劍雨緊跟在主人身後,劍雨心急,忍不住開口:“王爺,北營已經全部淪陷,寧姑娘想必已經不在。就算是那個暗騎過去……”也不會再有什麼威脅,他沒說的就是就算在,現在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模樣了,那麼一個絕色。
想必,被吃的骨頭都不見了吧。
慕容昕側臉看了他一眼,俊美的容顏猶如天神。
霜風立刻靠了靠劍雨的胳膊,兩人都垂下頭。
任他們如何能想到,當日司馬無情帶回來的女人,竟然就是寧莊臣的女兒,寧卿。
想起剛才慕容昕無意中看見那副不成樣子的畫卷的模樣,兩人齊齊歎了口氣。
如果當日王爺多問一句,哪怕就是知道名字,一切會不會都不同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分。
“派人去北營走一趟,生死不論。”慕容昕說了這麼一句,轉了方向,卻是前去議事的營帳。
“王爺,現在子時已過,您還是早些休息吧。”劍雨勸道。
慕容昕看他一眼:“劍雨,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淡淡一句,卻讓劍雨頃刻跪倒在地:“王爺恕罪。”
慕容源的腳步沒停,直到數步後,他才沉聲道:“起來吧。”
這一夜,距離全軍南撤十天,距離前去安北城接福王的暗騎派出去已經四天。
除了開始收到的北境各個邊境小城的淪陷歸降,沒有任何消息。
慕容昕頂住了各方壓力,執意不開戰,引來一片質疑和罵聲,特別是在四王慕容恪主動請纓支持北疆之時,人人都對這個出身尊貴的錦衣王爺有了疑問,甚至他那過於俊美白麵的容貌也成為缺少戰膽的證據。
而此刻,他一身銀白鑲嵌金絲暗紋的長衣,一手背在腰上,修長的指尖在推演沙盤上緩緩滑過,白皙的手帶著養尊處優的細膩,一個親兵掀帳進來,慕容昕瞟了他一眼,清冷的聲音在營中回響:“可是父皇的聖旨又到了?”
十二道金牌,道道催迎戰。
可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現在還不到兩軍交戰的時刻。
他要的,可不是一次簡單的擊退,而是之後十年內,整個北狄都沒有能力大規模來犯。
親兵半跪在地上,手上捧著一個令牌:“是吳參軍的人求見。”
慕容昕修長的睫毛一揚,清冷的目光瞬間多了幾絲明亮。
“傳!”
王帳被撩開,所有人都緊緊看著入口,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穿越整個北狄的包圍圈孤身來到王帳。若不是奸細,那便是傳奇。
一個裹著黑色披風的人緩步走了進了,身量嬌小,帶著兜帽,整個人仿佛融入了夜色中一般,霜風劍雨都不動聲色的上前半步,他們需要做好一切防備。
黑衣人抬起頭來,取下兜帽,露出一張風塵仆仆、卻還是那樣驚心動魄的臉,她微微一笑,低下頭去,按照軍中的規矩,而不是女子的儀態,對慕容昕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罪女寧卿見過三王爺。
慕容昕的心跳有一瞬間漏了一拍,他想過來者可能是很多很多人,卻沒有想到,會是她。
是她。
他有一瞬間的怔忪,看著眼前的女子利落扯去了身上累贅的黑色披風,下麵是一身簡便的夜行裝,衣服略略有點大,像是男子的衣服,所以衣袖褲腿都紮起來,而因為女兒家天生的本能,紮起來的布條綁成的是一個個精致的蝴蝶形狀,她的腳上穿著一雙很舊很舊的靴子,鞋底已經半落,鞋子上麵還糊著泥土,顯示著主人的長途奔襲和不易。
女子的背上背著一把弩、箭,腰上的箭筒卻是空的,她露在身前的手上麵是細密的傷疤和血痕。
這樣一雙手,幾個月前,還是閨閣女兒磨墨執筆,女紅繡花的手。
而現在,風霜堅冷和女兒的嬌顏奇異的融合在一起,突破了他對女子的過往的一切認識。
寧卿取出一封信,緩緩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