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旁的大白兔已經不見了。他看著身旁空出的位置,努力想了一會兒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衝出臥室尋找大白兔。
廁所,沒有。廚房,沒有。他將頭貼在媽媽的房間,沒什麼動靜。他來到臥室,從床頭拿起手機給她打電話,關機。
他一下子慌了神兒,她會去哪兒呢?這是一個傻姑娘,她受了刺激之後不一定能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呢。他甚至有點惱恨自己的媽媽,昨天不分青紅皂白打了大白兔,他甚至不知道在他來之前,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正當他著急的滿頭是汗的時候,門響了,他迅速衝出去,看到了提著青菜和雞蛋的大白兔。
“我去買點菜”大白兔說。若無其事的臉上,像是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說完貓進了廚房開始叮叮咣咣,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容遠方了心裏充滿感動。
正因為愛,才會不計較傷害,他又重溫了一遍以後絕對不對她動手的誓言。
吃飯的時候,容遠方講了幾個笑話,但是自己媽媽和大白兔都無動於衷。她們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在沉默的較量裏爭搶著容遠方。
“多吃點,你瘦了”他將一筷子菜夾到大白兔麵前。大白兔沒有張嘴也沒有用筷子接下,繼續自己夾菜吃。他舉了半天隻好悻悻地縮回去自己吃掉,之後又給媽媽夾一筷子,在他還未送到她麵前的時候,她將碗端了起來,大聲地喝湯,裝作沒看見。
自己上班之後,這兩個女人怎麼辦?容遠方一想到這個就頭疼。
“我買好了車票”大白兔說。
“怎麼?趕我走?這房子是我兒子租的,我就不走!我還給你說了!”
“我走”大白兔淡淡地說:“你不要激動。”說完一推碗,站起來往臥室走去。
容遠方放下筷子跟了過去。
“剛來,怎麼又要走?”
“你說呢?”
容遠方沉默了,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著。
半天,他說:“我過幾天就把她送回老家。”
大白兔收拾著櫃子裏的衣服,她邊找著她那身紫色的深秋款的連衣裙,那是她纏著容遠方送她的禮物,在商場專櫃買的,是她買過的最貴的衣服。她想象著穿著這件衣服站在倪少川麵前的場景。
“什麼時候回來?”他問。
“過幾天。”她說。
他走過去,從後麵抱著正在翻箱倒櫃的大白兔,說:“我是真的很想你”她停了下來,也回過身回他一個擁抱。
這樣一來,他會安心地讓她走,更不會向她要存折。
因為要上班,容遠方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大白兔將東西收拾停當,也離開了家,隻剩下那個老婦人坐在客廳繼續扒拉發了黴的黃豆。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拎著皮箱的大白兔出了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銀行,這本來是她早起的目的,後來苦於銀行不開門,隻好買了菜回家。
將存折遞入櫃台,她對著櫃員說:“取五萬”。輸密碼的時候,她的手顫抖著輸了自己的生日,按確認。她緊張地看著忙碌的櫃員,並沒有提示她有任何差錯,於是鬆了一口氣。
密碼和容遠方以往的任何一張銀行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