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男子說著從皮夾裏取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了過來,上麵除了他本人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外,還有一個大大的某律師事務所的LOGO。
林楠看了一眼,俏臉頓時一沉道:“沒什麼好談的,我弟弟現在不舒服,請你不要打擾他!”
對於她的態度,劉律師絲毫不以為許,輕輕一笑道:“林楠小姐,我是帶了很大的誠意來的,而且,我問你一聲隻是尊重你而已,你並非楊帆的監護人,你沒有資格代表他來承擔個人有關法律上的責任。”
林楠大怒,正想罵人,病房裏突然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姐,讓他進來吧!”
林楠頓時愕然,自從楊帆醒來之後,這還是第一次主動的跟自己說話。
她一直擔心楊帆無法從陰影中走出來,盡管在跟醫生對話時,她對於楊帆還是保持著極大的信心,認為他不是個懦弱到自殺的人;但是對於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的性格,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沉默、寡言、尤其是對於內心情感的偏執,更是到了一個不可理喻的程度,才導致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再加上沉睡了足足兩個月後,甫一醒來就用注射器插進了自己的心口,讓她好生擔憂不已。
不過,好在經過那天晚上後,楊帆再也沒有自殘的傾向,讓她才放心不少,這個關鍵時刻,她不想楊帆再被外界所打擾,所以才拒絕了劉浩洋的進入。
但是,既然楊帆已經開口了,她似乎沒有借口再阻擋,於是默默的退到了一邊去,不管如何,楊帆願意開口說話,似乎一切都正往好的那方麵發展。
劉浩洋微微一笑,自信滿滿的走進了病房,看了一眼滿臉怒容的壯碩少年韓衝,才把目光落在床上的病號身上。
對於他的到來,楊帆臉上沒有歡迎的熱誠,也沒有拒人千裏的冷漠,微微眯著眼睛,將他從頭打量到腳。
劉浩洋暗自冷笑,表麵卻不動聲色的和煦一笑:“看樣子,楊帆同學恢複得不錯,過不了幾天又可以在學校裏活蹦亂跳了!”
說著自顧的拉開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楊帆臉色不變的淡聲道:“劉律師有什麼事嗎?”
劉浩洋微微一愣,這人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似乎跟自己了解的資料有點出入啊。
不過,他的表情也是一閃即逝,不管如何,隻是一個二十啷當歲的半大毛孩罷了,如果連這都搞掂不了,自己也不用混這行了。
於是笑了笑道:“楊同學,作為你的同學跟好友,周少對於你的受傷住院表示極大的關心,可是學業繁忙,你是清楚的,他本人又抽不出時間來,所以托我代表他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今看到你完全康複了,我想他肯定高興極了!”
身後的韓衝聽了勃然大怒,直想將自己手上的饅頭當板磚使砸他個狗日的,好在林楠見機得快,一把將他按住了。
楊帆淡淡一笑:“周少有心了,請幫我謝謝他!”
看著他的笑容,劉浩洋再度凜然,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的摔壞了腦子,還是真的想開了,否則怎麼會如此的雲淡風輕?似乎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於那個直接導致他從四樓摔下來的人,更是沒有自己預想中的憤怒。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劉浩洋再度笑了起來:“這是應該的,周少得知楊同學家境並不富裕,托我帶了筆慰問金過來,希望楊同學不要嫌少,務必要收下來!”
說著從自己的錢包裏拈起一張紙遞了過去,上麵的金額赫然顯示著這是一張四十萬的現金支票。
屋子裏的其餘三人頓時愣住了,林楠跟韓衝異口同聲道:“別拿!”
到了今天,楊帆融合了這具軀殼主人大部分記憶後,才總算對於“自己”受傷住院的前因後果有了一個詳細的了解。
是的,他從四樓跳下來確實是一種自殺的行為,或者是說在那一刻,他確實想死了。
可如果不是那個姓周的年輕人從後麵推了他一把,一切似乎都還有挽回的餘地,可是那姓周的年輕人出手了,而他從四樓跳了下來。
可惜除了自己外,在這昏迷的兩個月中,沒有任何人願意給他作證,而他自己本人已經被醫院定性了永久性深度昏迷,也就是傳說中的植物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警方很快將他的行為定義為自殺。
當然,對於警方的這個結論,林楠表示了激烈的抗議,因為在楊帆跳下去的十多分鍾前,曾經給她發過一個短訊,等她趕到現場的時候,剛好看到楊帆的身子從四樓摔落下來,隨即看到了周少那張猙獰的麵孔。
當時心急把楊帆送到醫院,沒來得及計較,可是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她又哪裏會相信楊帆會自殺的?
所以在楊帆住院期間,她曾經找相關部門舉報周陽謀殺,奈何手上沒有半點直接證據,加上楊帆本人又昏迷不醒,控告不但沒有被法庭接受,反倒被周家的律師反告她毀謗和勒索。
就在楊帆醒來的那一晚,氣不過的林楠甚至找上了周家,結果卻被周家的保鏢給攔在了門口,得知消息的韓衝趕了過去,雙方發生了激烈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