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坑裏麵的水流裏傳來了撲打的聲音和在泥裏爬行的聲音,淩寒鉤收回了耳朵,這個時候哨卡傳來警報,韋氏父子領著大量的人過來了。
“讓我們送他們一程。”淩寒鉤微微一笑,“你,去南邊放火,你,去東南放火。記住,你的放火點要和丁家院子以及青城牢獄連成一線,你的放火點則要在青城大門和小屋之間。”淩寒鉤命令道,他要造成兩人向丁家和大門方向逃竄的假象,以吸引青城戰力到相反方向,方便兩人逃離。當長樂幫的高手在禁閉室附近的小樹林裏,像魚一般在黑暗中撤離的時候,他們聽到小屋方向傳來韋希衝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蒼天啊!”
是夜,人死,囚逃,火起。青城大亂。
“搞什麼搞!還讓睡覺嗎!”身著睡衫的淩寒鉤站在自己院子門前,睡眼惺忪地大聲抱怨著。他麵前的路上全副武裝的青城弟子跑來跑去,顯得人心惶惶,衣冠不整的弟子則提著水桶去救火,一群狐疑滿腹的賓客在看熱鬧,和他一樣。
整個青州城都聽到了青城山上回蕩的警鍾,火把照亮了青城山。
山上,青城所有武裝弟子傾巢而出。山下,鏢局、木商行、銀鋪、客棧等所有青城下屬聞風行動。搜捕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正午,山下交通要道、山上築舍全部被翻了個個。但一無所獲。
“什麼!沒有找到?他會飛不成?”拍案而起,氣得渾身哆嗦的韋希衝睜大了眼睛,眼裏因憤怒和勞累布滿了血絲。以他兒子為首的一眾武師一起低下了頭。
但低頭等了良久,頭上麵卻寂然無聲,大廳裏竟靜得掉根針都可以聽到,眾人抬頭一看,無不大吃一驚,隻見韋希衝手摁胸口,渾身微微晃動,動也不動地朝上看著,整個人如同癡了。
“爹!”韋全英一個箭步衝上前剛要扶住他,韋希衝就如同被蟲子蝕空了心的大樹轟然倒地,倒在兒子的臂彎裏,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爹啊!”韋全英的慘叫回響在大廳裏。
迎客廳裏麵坐滿了江湖人士,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地議論著什麼。淩寒鉤吃了午飯,大步踏進裏麵,找了個座位坐下,向旁邊的一人問道:“劉掌門,昨晚怎麼回事?”“你還不知道?”一聽來了個不知道的,周圍的人馬上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淩會長啊,你不知道青城出大事了!”“大事?昨晚青城教官搜查了我的院子,不是說有大盜行竊嗎?”淩寒鉤一臉茫然。他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人人臉上都掛著“這次沒白來”的笑容。
“昨晚,青城那個弟子,王天逸,趁著夜黑風高,殺了兩個看守他的同門,逃出了青城!還順路燒了房子!聽說還帶走了凶僧胡不斬!”寒鉤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大叫道:“還有這種事?”
“剛才我去那小屋了,驗屍的仵作剛檢查完,”一個人急急地接著說道,“他根據小屋裏的痕跡和屍體的形態,判斷是那個王天逸把自己的同門誘開了門,先在鐵欞子上撞暈了他,搶了劍捅死了他,然後另一個同門當胸被劈了一劍,估計轉身想跑,被從背後捅死了!對同門下手如此狠毒,真乃禽獸也!”“禽獸啊!”一群人頻頻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