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韋全英大喊。身後的五個高手猛地往裏麵衝來,劍光如林。
“走!”王天逸對著胡不斬一揮劍,對方一個點頭,轉身朝窗戶衝去,一個騰躍撞碎了整個窗戶,風聲、雨絲馬上灌了進來。
而王天逸自己返身一個小跳,踩在了一張桌子上,雙腿一蹬,一個鷂子翻身已經落在了二樓走廊上。低頭看了看下麵被斬成碎片的桌子,王天逸嘿地冷笑一聲,轉身撞破屋門,從二樓的房間破窗而出,“啪”一聲,樓下泥水裏打開了一朵碩大的水花,而穩穩蹲在花心的正是王天逸。
瓢潑大雨轉瞬間就澆透了他,遍身開滿透亮水花的他直起腰來,握緊了兩把雪亮的長劍,眼光卻掃向了自己撞破的窗戶。果然裏麵又跳出人來。“一!二!三!”王天逸數著人數,直到怒發欲狂的韋全英腳下淌起的水花幾乎都濺在了他身上,才一低頭,閃開憤怒的一劍,決不戀戰,他扭頭就往巷子裏鑽去。
“隻有三個!”王天逸一邊跑一邊暗想,“他們果然又分兵了!”一陣狂喜跳躍在心頭,王天逸轉身奔入黑暗裏,他背後三把要命劍,而他眼裏卻好似燃燒著一團火焰,那是同樣要命的滅門仇恨。
他要殺他們,所以不能讓身後的追命人跟丟了自己!
王天逸總是和身後人保持著不遠的距離,他沒修習過輕功,跑的速度決不比身後的人快,所以劍的呼嘯聲時時在他耳邊飛舞。他的後襟被劃開了幾條口子,他隻能靠在泥水裏突然轉向避開致命的攻擊。
他不僅要仇人不離不棄地靠在自己身後,還要拖延足夠的時間,讓胡不斬可以埋伏到下一個預定的地點來發動第二次的致命伏擊。
身後是韋全英、呂鏢頭、劉元三,三個人武功都很好,三人中的任何一個追上他,他都會死。但是對一個父母被活生生燒死的孝子,還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唯一可怕的就是不能報得此仇!
所以王天逸一邊跑,一邊卻在笑,他咧著嘴笑著,猛地轉過一個巷口,地上濕滑的泥濘讓他高速轉彎中跪在了泥中,背後劍氣裹著雨水猛地向他的腿砍來,他握劍的手猛力摳進了泥牆中,拚命拉動,借著這一拉,又爬了起來,繼續猛跑。手指好像被撕裂了,傳來撕肝裂肺的劇痛,但王天逸不在乎,他笑著在雨中的石仞鎮黑暗的巷子裏左突西竄,背後則是咬牙切齒的三把索命之劍。
雨一直下。王天逸已經跑到了破了半邊門的土地廟,這就是和胡不斬約定再次伏擊的地點,王天逸狂笑起來,雨水灌進了嘴裏,他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和著雨水流進了嘴裏。
他想起了他的父母!這是他計劃的盡頭。在胡不斬的幫助下,殺掉韋全英!他絕對沒有計劃下麵的事情,對他而言,能在這個父母仙去的家鄉,死在仇人的屍體上,就是最大的喜樂!
他馬上要掉頭舍命死戰!就算用牙咬,也要咬死韋全英!不在乎死,是因為活著又能怎麼樣?他狂笑著跑過土地廟,但是什麼也沒發生。
胡不斬沒有突擊出來!
王天逸跑過土地廟的時候,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胡不斬沒有來!沒有胡不斬,自己絕非是三人合擊的對手!
一個對手你可以力拚五十招,但若是三個一起來,一招之內你就血濺五步了——王天逸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眼淚瞬間幹涸了,王天逸大笑的臉變成了驚訝,瞬間又從驚訝變成了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