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要回來了。
羅衣是我的姐姐,比我早來到這個世界上半個小時。
她是一位年輕的優秀的藝術家,畫家。她比我有名望,可是我比她幸福。
幸福其實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我認為我很幸福,或許同一件事她會認為這並不幸福。
我深愛著我的姐姐,作為一個弟弟。我支持她的任何決定,隻要是她想要的,我都願意努力幫她達到。但是我並不理解她,我不懂得她的想法,就像很多人一樣。
她擁有別人想要的一切,卻終究還是不開心。
有人說這是無病呻吟,我更願意認為這隻是簡單的不適合她。
權勢追隨者認為擁有權力便可以主宰,使得自己不成為別人的附庸,這可以快樂;金錢熱愛者會認為數不盡的鈔票是享受的開始,想買就買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這樣他會舒服。
可是,不管是金錢還是權勢,表麵的風光無限,背後的辛酸幾何,誰真的能夠讀懂?
在金錢權勢與平凡安寧之間,她選擇了後者,對於她而言,這才是真正的優渥的生活。
可是,從我和她出生的那一秒開始計時,我們早已經走入了一個圈子,享受著他所能夠帶來的一切好處,早已經與生命相結合,無法分離。
她是出走的勞拉。
不顧一切,卻又顧慮萬千。
“姐,歡迎回來。”伸出雙手,記得她剛從奧斯陸回來,也是我來機場接的機,而今,又三年過去了,她再一次從國外回來。
她在笑,仍舊是淡淡的,我卻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出她的開心,不像是當年的憂慮衝衝。
“小勻,”她走了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可真的很想你。”
沒多久,一個西方男人推著行李箱走了過來,他是我的姐夫,一個英國貴族。
“嗨,小勻。”他打著招呼。
不得不說,他給我的所有感覺一直都是不同的。這兩年,羅衣一直沒有回家,而他卻經常出現,遵守著中國人的禮節。而此時,我不得不再一次誇讚。
“Bussmann,我不得不講,你的中文說得真好。”我接過他手中的一個行李箱。
他笑的燦爛,“謝謝,因為我有一個好老師,她很嚴苛的。這讓我有些,什麼,你們說的‘耙耳朵’。”
“布曼。”羅衣站在一旁假意想要發怒。
布曼是Bussmann的昵稱之類的喊法,也是他們夫妻二人專有的。
“衣,我錯了。”他走了過去,攬住妻子的肩膀,腦袋靠了過去,湊在耳朵旁講話。
我“哈哈哈”笑出聲來,這可能是第一次,我看著我的姐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感到礙眼與難受。
這種夫妻之間的相處讓我羨慕,我想我也應該結婚了。
“好了,姐,Bussmann,作為中國人的女婿,你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的,特別是在我這個仍舊單身的小舅子麵前。”
我說了很長的一段話,他的中文確實很好,但也是聽得不是特別的明白,眨著一雙海洋般的眼睛看了看我,我不厚道的笑了,惹來羅衣的白眼,他又求助似的看著羅衣。
羅衣轉過身來,靠在他的耳邊,似乎是在解釋著。
不會兒,他恍然明白,不厚道的笑了,“我明白了,小勻是想要結婚了。”
聽到這話的第一瞬間,我看了一眼羅衣,又回過神來,繼續邁步向前走,“坐飛機很累吧,家裏已經收拾好了,你們是準備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