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平原君的相邦府舉行的慶功宴還沒有結束,各國的將軍們都在這裏把酒言歡,朱亥在這裏還找到了一個知音,不用說這個人也一定是毛遂,二人的性格使得他們可以聚在一起,雖然一個是粗人一個是讀書人,這絲毫不影響他們成為朋友。
經過一個多時辰,將軍們終於散去,被眾人折騰一空的相邦府也顯得尤為淩亂,春申君黃歇對平原君說道:“平原君,楚國還有事情,我就先領著兵回國了,後會有期。”
春申君能一直留在邯鄲全是因為禮儀的問題,沒有舉行完慶功宴他是不能走的,不然不合禮儀規矩,所以等到慶功宴結束之後他便想要直接領著兵回國了,本來跟趙國就沒有什麼交情,而且之前還發生過那麼大的誤會,現在想直接走也沒有什麼問題。
“春申君請便,趙勝不再叨擾了。”平原君倒是一點也沒給麵子,用完了春申君的兵之後態度便不再謙恭,雖然說他之前也沒有多謙恭。但是這種不在乎的態度讓春申君也感覺自己太沒麵子。
“哼!”留下一聲輕哼之後,春申君便離開了相邦府,原本給他準備好的驛館他也沒有住,當夜就領著楚國的軍隊回到巨陽,反正在趙國他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聯軍的優勢就此瓦解,不過既然已經沒有強敵,那瓦解也是平原君意料之中的事情。
眾將士在宴會散後,都離開了平原君的相邦府,不過魏國的信陵君魏無忌卻沒有離開。
平原君看出有些不對的地方,於是便問道:“信陵君為何不回驛館休息呢?還有什麼事情嗎?”
“呃……沒什麼,沒什麼。”信陵君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仿佛是有什麼心事,一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平原君感覺不對勁,打仗時候的信陵君可不是這個樣子,剛剛趙學在的時候他也不是這個樣子,怎麼這麼一會就變了。
“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吧,你可是魏國堂堂的公子、堂堂的信陵君,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平原君關切地問道。按理說戰爭勝利了,信陵君應該高興才是,怎麼現在竟然這麼悶悶不樂。
“平原君,我就直說吧,你知道魏國的軍隊是怎麼來的嗎?”信陵君將頭撇過一邊,眼神看起來有些難受。
“不是魏王派來的嗎,對了,我還要問你呢,一開始不是說是晉鄙將軍領兵麼,為什麼後來換成朱亥了呢?”雖然這是魏國的內政,平原君無權過問,但是事情已經到這時候了,他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問了,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嗎。
“我直說吧,魏國的軍隊是我偷來的……”信陵君說到這話的時候已經不好意思了,他不知道平原君會以什麼樣的眼神什麼樣的態度來看他。
“偷?怎麼個偷法?”平原君越聽越好奇,雖然知道信陵君在這裏麵肯定還有許多隱情,不過不好好聽一下的話一定會對不起自己的好奇心。
信陵君喝了一盞酒,然後說:“一開始魏王同意出兵,後來秦王又威脅了魏王一次,所以魏王便決定讓晉鄙將軍把大軍駐紮在大梁城外,禁止軍隊再援助趙國。”
“然後呢?”平原君聽起來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信陵君一定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然不會顯得這麼惶恐。
“然後我拜求魏王的寵妾,將兵符偷出來了。”信陵君總算將心裏的這點事說出來了,他實在是憋了太長的時間,之前沒有時間說是因為要打仗,仗打完了之後他滿腦子的心思就在這上邊晃蕩著,因為心裏一直都不太安寧。
“你……你膽子真夠大的……”平原君被驚到,很顯然他不知道信陵君竟然能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偷兵符這種事情無論放到哪個國家哪個朝代都是可以直接砍頭的重罪,如果一般人做的話或許還能是無心之過,信陵君可是魏王的弟弟,他偷兵的話……肯定會被魏王理解成篡位的。
“是啊,膽子確實夠大了,當時我拿著兵符去找晉鄙將軍,他拒絕了我的命令,他看出來了我的兵符來路不正,所以並沒有答應。然而,朱亥卻將他殺了,由於我們救趙心切,所以當時便領兵往趙國走了,大錯就此鑄成。”
信陵君將這一次竊符救趙的事情跟平原君簡單講了一下,雖然隻是幾句話而已,卻讓平原君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