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東邊露出了白色的邊,趙府內部的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因為在門外來了個不善的客人,這人便是平原君的食客範析。
據說他是要來通傳趙公子一些重要的消息的。
公孫善他們沒想到這個人會來得那麼早,一口一聲地說著已經去通知趙公子了,隻是公子現在還在寢室之中,讓這個範析先生稍候一下。
公孫善是個辯論的能手,要忽悠一個人自然是簡單的事情。隻不過這個範析有個缺點,他做事情不怎麼想其他的,可以說沒什麼大腦,在這裏就成了優點,他一心就打算完成平原君的任務,關於公孫善說的話可是一句都聽不進去,他心裏早就想到了平原君的安排,若是在一刻鍾內趙學不出現的話,那麼他就決定闖進趙學的府邸裏,反正平原君都已經打算造反了,那麼闖這個趙學府邸的罪名也算不得什麼了。造反失敗死,這罪不算什麼,造反成功有著平原君撐腰,這罪更算不得什麼了。
隻是沒想到在那麼多人的圍觀下,一刻鍾也變得異常地長,更何況旁邊還有個喋喋不休的公孫善。
“範析先生,公子也有預料你的到來,隻是昨晚的一戰,讓公子受了點傷,因此這一休息可能睡得比較沉了,而且他的行動也沒那麼快捷,怕你是要多等一會了。”公孫善賠著笑臉說道。
現在的趙學還沒有回到府上,也難怪公孫善要出來賠笑露臉了,他知道自己的任務艱巨,需要拖延好時間,讓趙學回來做好準備,如果這個範析一發現了情況,派人將趙府圍了起來,那麼趙學就被威脅,也沒辦法去求援趙王了。
範析聽了公孫善的話還是無動於衷,他知道聽過多這樣的話會迷失掉自己最為原先的想法。公孫善發現這個範析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語言所動,卻也毫無辦法,他雖然能說話,但是要是別人不搭理他的話,他說再多也是沒有用的。
隻是一般來說能夠聽完他的廢話而不搭上一句話的人還真沒見過,這個範析確實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也難怪平原君那麼重視他,叛變這樣的大事,就必須沉得住氣。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公孫善這個辯才當然曉得這樣一個道理了。
“範先生,我常聽公子提及你的大名,說你是平原君府內最為沉得住氣的人,公子也很佩服你,現在一早聽見你的到來,已經急忙在換衣服了,怕是怠慢了你。”公孫善也沒有理會自己說話有沒有前後矛盾了,先接著趙學來拍一下範析的馬屁。
“哦?那他既然怕是怠慢我了,為何一直到現在還不出來?”範析終於回話了,隻是這也是極為高傲的一句話。
趙學要說也算是在邯鄲裏麵響當當的人物,這個範析竟然直接用“他”來形容趙學,起碼在這貶低的過程中,已經抬高了自己,就算不是信了公孫善的話,其實也多少也感到得意。
很多人即便你是知道這些話是別人說出來騙你的,但你還是會覺得開心,這便是謊言的魅力,為什麼那麼多人都知道馬屁是很廢很無能的東西,卻還是搶著去說的緣故。
公孫善見到範析已經搭話了,自己的行動也算是得到了一些進展了。
“這……如果出來的時候衣衫不整,公子也肯定覺得怠慢,故在裏麵穿著衣服,稍稍多花了點時間,其實也不過是因為客人是範先生罷了。”公孫善笑著說道。
“公孫先生你不用將範某我抬得太高,我有自知之明,現在一來隻不過是要和趙公子商量點事,這樣客套的話,就不用再說了,範某並不受這一套。”範析淡淡地說道。
範析的表情宛如平靜的湖麵,沒有起到一絲的波瀾,但是由他回的兩句話來看,這不過是口頭上不接受而已,其實心裏還是多少有些歡愉的。人在開心的時候就會說很很多話,這也是為什麼很多談生意的人總是喜歡先幹幾杯再說的緣故了。
公孫善知道自己要多下幾記猛藥,這樣範析才會淡忘了時間的流逝,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的時間,這就是公孫善的目的,麻痹了範析的時間感。
“範先生實在是太謙虛了,公子常常說平原君有慧眼,能識別天下豪傑為己所用,尤其是範析先生,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證明平原君的慧眼的典範啊。”公孫善覺得自己的馬屁拍得自己都不信了,但是好話說得誇張一點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