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淺墨隻覺得她全不講理的嬌蠻中別有一種親昵味道,讓人聽了忍不住心頭一暖,卻聽她的聲音猛地一變,嘿聲道:“小心,大壞人跟進來了。”
說話間,李澤底已翻牆跟進。
李淺墨二話不出,鬆了耿鹿兒的手,一肘就向背後撞去。口裏喝道:“你先走!”
沒想耿鹿兒竟也同時鬆了他的手,低喝道:“你先走!”
兩人異口同聲,這一聲叫罷,如不是黑布蒙著臉,隻怕各自都要窘得滿麵通紅。
這院子中四周密植了大槐樹,那點樹影遮住了月光,四周黑黝黝的全看不清,但見得到幾雙瞳子裏閃著的光。
李淺墨一式肘錘撞出,他這一招勢起突然,搶在李澤底身形未穩之先,正是渡河未濟,擊其中流。
李澤底嘿了一聲,未落地即一掌拍來。
這下硬碰硬,李淺墨隻覺得自己的肘部一陣巨痛,仿佛撞上了一堵大山也似。可他年少硬紮,不肯吃痛收手,反而肘勢向下一壓,壓住李澤底之掌,一腳倒踢,越過自己的頭頂,成倒踢紫金冠之勢,就勢倒踢向李澤底的頭頂。
眼見敵手這等悍猛,李澤底也隻有扭頭閃讓。他一掌托住李淺墨的肘錘,另一掌就勢向李淺墨腰脅下拍來。
李淺墨反手去接他這一掌,他知道李澤底功力了得,不知封不封得住他這一掌,口裏衝耿鹿兒喝道:“你怎麼還不走?”
卻聽耿鹿兒怒道:“憑什麼你要我走,我就得走!你的功夫就高明過我嗎?”
——這妮子怎麼如此不講道理?
李淺墨此時已無暇應答。他與李澤底以硬碰硬,以快打快,李澤底一掌已掃中李淺墨肋下,李淺墨一時隻覺得氣血翻湧。他雖自著急,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可李澤底肩頭也中了李淺墨一腿,他強忍住痛,依舊以一掌托住李淺墨的肘錘,另一掌再度向李淺墨肋下擊去,要持強擂斷李淺墨的肋骨。
可就在這時,讓他沒料到的是,耿鹿兒並未折身,卻雙手倒插,竟從肋下倒插出兩柄柳葉刀來。
李澤底才跟入院中,就已看出她是個女子,再未料到她出手竟如此狠辣。那刀鋒明晃晃的,竟從左路直襲自己的肋下。
李澤底隻有打點起精神,九地黃流之術盡貫掌心。他成名數十載,掌間功力,可謂雄霸一時。左手此時已無暇攻向李淺墨肋下,一掌就向耿鹿兒擊去。
這一掌,力大勢沉。他不顧那明晃晃的柳葉刀的刀鋒,拚著讓它劃破了自己的掌緣,卻也把耿鹿兒的一對柳葉刀震得脫出手去。
李淺墨怕他趁勢進擊,傷了耿鹿兒,強行扭身,一爪“食心手”就向李澤底胸口掏去。
李澤底隻得回手相應。
三人這幾勢都勢起突然,一招交手後,各自心驚。李淺墨隻覺得肘底刺痛無比;李澤底卻也肩頭火辣,掌緣生痛;耿鹿兒更是震得雙腕發麻,雙刀墜地。
雙方各自心下凜然,彼此趁勢一退,全都愕然了下,轉瞬間就重又打了起來。
顧忌到有覃、許、袁三人還在不遠處督戰。李淺墨不想輕易露出吟者劍,趁著黑夜掩身,一時隻仗著拳腳與李澤底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