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漠狼圖騰(六 )(1 / 2)

走吧,走吧。

把所有的溫暖、所有的羈絆都帶走,把所有的堅硬、所有的瀟灑、所有的孤單、所有的傲岸還給我。

青離慢慢走回屋裏,小心捏起茶盅,不顧裏麵的水些微地灑出,仰頭一飲而盡。

結束了。

茶盅落到了地下,清脆地碎成大大小小的七片。但有一個問題……她並沒有想扔下茶盅的啊……

茶盅落在地上,碎成了大大小小的七片。但青離卻並沒想扔下它。那麼隻能,說明,她的手腳不聽使喚了!

她驚愕,然後苦笑,刺客退化的唯一下場,這麼快就要來了麼?

是蒙汗藥,還是軟筋散?

“倒了!倒了!”屋外有人喊叫。然後幾個花裏胡哨的女人衝進來,七手八腳地給她換上花裏胡哨的衣裳,畫上花裏胡哨的妝。

因為她癱軟得整個人直不住,妝麵很難畫,後來她們便商議了,另找一個擅長給平躺者化妝的女人來。

那女人的臉蠟白,兩個瞳仁無神地晃蕩在眼框裏,化妝時毫無表情,仿佛帶了張麵具,用支冰冷的筆在青離麵上描出一張同樣像麵具的臉。

好容易換好衣裳、化好妝,又有些男人進來,看起來似乎都是軍士。男人們用沾水的牛皮繩把青離的雙手反剪,在身後綁好。

至於麼?已經下了藥了還綁得這麼結實?

不知何時,孔守備鼓著兩隻肉泡小眼從後麵轉出來,好像回答她心裏的問題般讚歎了一句:縛虎不得不緊也!

一不小心就混上了呂布的待遇,真是榮幸啊……

看到孔守備,青離已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果不其然,收拾停當後,她被兩個力大的婦人架著,塞到另一群被裝在花車上的女人堆裏。這群女人都很年輕,而且大部分頗有姿色。她們的衣裳顯然沒有青離身上的考究,手腳也沒被綁住。

四周看護的軍士在大聲嗬斥甚至鞭打其中一些在哭的女子,因為那樣會把妝弄花。然後這支隊伍啟動了。

不用看那些越來越高、冒出雪層的草尖,青離也知道這是去哪裏。

車輪的吱呀,女人低低的啜泣,軍士粗暴的喝斥,牛羊哞哞咩咩的叫聲,在蜿蜒行進的隊伍中合奏出美妙的音色。隊伍後頭有人哭著追著撒紙錢。

青離不說話,實際上她也不能說話。因為她的口中,為避免對蒙古大汗發出什麼不敬的詞語來,被塞了一塊錦帕。她隻能用殺人的目光刺得牽頭的軍士後心一片斑斕。

那軍士似乎也感覺到了,從隊伍後頭討過幾張紙錢來,邊燒邊給她作揖,帶著哭腔道:“冤有頭債有主,小的隻是奉命行事,姑娘做了鬼,可萬萬不要來找我啊。”

她好像還沒死吧?青離看他的樣子,不知怎的突然覺得已經脫離了憤怒,隻是覺得好笑。

當然,雖然現在還沒死,可明天這個時候必定是活不成的,她可是曾經拿火槍轟過可汗的女人。難怪要用死人的妝麵,原來也是提前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