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卻是心千結(七 )(2 / 3)

就在他們小聲談話之時,房門上突然傳來“咚咚”兩聲。鄭東霆和祖悲秋同時閉上了嘴。鄭東霆一指牆角,示意祖悲秋躲過去,接著一把從床上抓起鄭家銀弓,縮身擠在門框邊緣的牆邊,用手小心地將門一點點打開。

隨著門板緩緩蠕動,殷小蝶那光怪陸離的麵頰赫然出現在門縫之外。雖然鄭東霆已經有幾分相信這是連青顏,而且也看過一陣子這張臉,但是此刻看到,仍然忍不住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鄭東霆不知所措地說道。

殷小蝶直挺挺地看著他,仿佛一座雕像一般佇立在那裏,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在她身邊,師天霸一把推開鄭東霆半掩的大門,轉過頭去,麵對著殷小蝶無奈地低聲道:“他們認出我們了,青顏,大局為重……”

扮成殷小蝶的連青顏默默看了鄭東霆半晌,終於探出手去,一把推開他,走入門中。扮成師天霸的洛秋彤跟在她身後走進屋,飛快將門關上。

當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房間裏頓時陷入了一陣奇異的寂靜。這四個人似乎同時意識到,經過了一年來漫長的別離,她們終於輾轉在這個凶險的天書會場重聚了。

默然互望了良久,洛秋彤終於忍不住碰了碰連青顏的手肘,催促她說話。連青顏嘴唇嚅動了半晌才開口道:“你們……也來參加天書……”

“為什麼不告而別?”鄭東霆狠狠盯著她,這句憋在心裏一年之久的話,終於脫口而出。“我們能不能先不談此事,你不覺得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嗎?”連青顏秀眉微蹙,低聲道,“我們特意在今夜來找你們,是想問清楚你們是否……”

“為什麼不告而別?”鄭東霆仿佛完全聽不進她的話,隻是執拗地接著問道。“都說過不要再提此事!”連青顏瞪大了眼睛,怒氣衝衝地說。

“為什麼不告而別?”無論她說什麼,鄭東霆梗著脖子,隻問這一句。

“師兄,別動氣,心平氣和地問,別把她們嚇跑了。”祖悲秋躲在鄭東霆身後膽戰心驚地勸道。“青顏,你就把事情跟鄭捕頭說清楚,你不說他不會罷休,一年了,你就算想要懲罰他,也夠了。”洛秋彤低聲道。

“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難道不知道?”連青顏終於昂起頭,憤然道。

“我做過什麼?我就是不知道……”鄭東霆更加怒火中燒,幾乎要喊了出來,嚇得祖悲秋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你不用狡辯,我已經知道,你根本無法記起自己是不是當初曾經救過我的少年。你說自己記起來是在騙我,你根本不尊重我,不過是……不過是把我當成你鄭家十二房中的一房!”連青顏說到這裏,又是尷尬又是羞憤,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便是滿臉半寸厚的脂粉都掩飾不住。

“啊!”聽到連青顏開口道明了事情的真相,一旁的祖悲秋驚叫了起來,他一把抓住鄭東霆的胳膊,“你看,師兄,當初你真應該聽我的,我就說你不該沒弄清楚就亂認,會影響終身幸福的。”

“閉嘴!”鄭東霆一把甩開他的手,朝他豎起一根食指,幹淨利落地製止了他的喋喋不休,“我問過關中劍派的人。姬放歌在刑堂已經招供,十年前並州太行山的馬隊的確和我有一場血戰。當時我倒提酒葫蘆,手握青鋒劍,單人獨騎。正是我救了你!”

“是又怎樣?”連青顏分毫不相讓地瞪目道。

“既然是我做的,我就沒有說謊!”鄭東霆勃然大怒。

“但是當時你自己並不知道,所以你根本就是在騙我!”連青顏恨得用力一跺腳,“你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我嗎?”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有什麼錯?難道我不配嗎?”鄭東霆絲毫不肯認錯,“就為這個你一聲不發一走就是一年?”

“像你這樣心浮氣躁的男人,讓我如何托付終身?”連青顏憤然道。

“像你這樣還沒嫁人就離家出走的女人,我鄭東霆還不稀罕呢!”鄭東霆不甘示弱地反擊。“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和十年前並州之時相差何止萬裏,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告而別?”連青顏氣得渾身一陣陣的哆嗦。

“噢——我終於明白了,你是看不起我現在使不出武功,再也不是你曾經崇拜過的俠少。我不過是一個江湖敗類。”鄭東霆雙眼血紅,狠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