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敏能感覺到一雙賊眉鼠眼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但是她不能回頭,也不能緊張。老板的架子,她還是會端的,而且一直都端得很好。她加快了自己的步子,她想盡快走到自己的辦公室,仿佛那裏才是她動用權力的地方。謝敏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但是他的製裁卻遲遲沒有下來。
唐天寶也借著這個機會“逍遙法外”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段時間對謝敏的感覺越來越濃了,仿佛烈酒一般,夠味,也夠勁。也許是男人的周期,唐天寶這麼寬慰自己。其實,在以前,他自己也說不上在多久之前,隻是感覺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愛情,忘記了自己的女人,忘記了謝敏。那段時間裏,他對謝敏的感覺甚至可以用“反感”兩個字來形容,他也放棄了那個並沒有多少希望的愛情。他的心思不在戀愛上麵。他甚至對生命都失去了信心,愛情在死亡麵前又算得了什麼呢?並且他的愛情還是一個人的愛情,單相思的愛情。
可是人是變化的,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的冷漠感覺已經完全煙消雲散了,一去無影。他是喜歡謝敏的。
這樣的喜歡是強烈的,仿佛一團火,燃燒起來了。他開始分心了,工作也沒有激情了。他甚至都想讓謝敏“懲罰”自己了,懲罰自己沒有和賈大發簽下了收購合同;城府自己今天上班遲到了。在謝敏那裏,有很多理由都可以懲罰他唐天寶,但是謝敏卻沒有這麼做,她那頭沒有消息了。是不是,她感覺到了自己在電梯裏對她的“冒犯”,而害羞了呢?唐天寶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這麼問自己。一定是這樣的!唐天寶自問自答地堅定了信心。要不然解釋不通。謝敏是一個嚴厲的人,對每一個人的要求都是嚴格的。她要是不感受到了他唐天寶的“頂撞”,又怎麼會表現的這麼一反常態呢?
唐天寶開始走神了,開始意象了,最後變成了聯想。他和謝敏之間僅僅隔著幾道牆而已,穿過一道又一道牆,在公司的那一頭,謝敏在幹什麼呢?是不是也在情不自禁地想著自己呢?
沒有人監督唐天寶,他的想象力越來越豐富了,思想也信馬由韁,在無垠的草原上自由馳騁。當然還有纏綿,他和謝敏的纏綿,他忽然想起來了,他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和猜測,還原了昨天夜裏的“現場”。沒錯,就是謝敏,原來是這樣的啊,原來自己和她已經那什麼了……想到這裏,唐天寶的心裏禁不住一陣狂喜,一陣燥熱,他的身體又開始反應了,緩慢地,但那是經久的,堅實的,頂著自己的褲子,仿佛非要從牢籠裏鑽出來透透氣、活動活動。
唐天寶完全沉溺在一個人的自娛自樂之中了,要不是餘夢打算了他的遐想,也許他會廢寢忘食地想一天。激情中的唐天寶,早已有了一種超脫了世俗的神仙感。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唐天寶最高興最激動最爽快的時候,餘夢仿佛儺神一般出現了。這個儺神出現了,就纏住了唐天寶,並且把唐天寶那個美好的氣泡般五彩繽紛絢爛奪目的夢魘打破了,弄得支離破碎傷痛欲絕。
餘夢沒有敲門,這並不是她放肆不懂禮貌。她是故意不敲門的。她覺得敲門就見外了,就顯示不出自己和唐天寶兩個人的關係,他們之間,完全不用在意這些細節了,即使是在公司,她也不回避什麼。她知道,公司裏很多人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唐天寶的關係。她是幸福的,她的幸福顯得那麼簡單,她的幸福不僅僅是昨天晚上來自唐天寶的力量,更多來自唐天寶的母親段紅,也就是自己未來的婆婆。段紅已經看上了自己。餘夢知道唐天寶是一個孝子,自從唐天寶的父親走了以後,他對段紅更是孝敬有加了。所以,餘夢有了殺手鐧,她有恃無恐。
餘夢進來以後就把門關上了,臉上滿是笑容,很不自然,完全是婦女懷春,春心蕩漾的樣子。
唐天寶從走神走回過神來,看到餘夢那一臉傻嗬嗬的笑容後,心裏的反感就不打一處來。“神經病啊?!”唐天寶從餘夢的臨床反應上診斷出了她的病症。
“你才神經病呢?”餘夢反駁了一句,但是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斂起來,她的笑是發自心內的滿足感,很難收回來。臉上的褶皺持久地保持著,仿佛黃土高原上的溝溝壑壑。
餘夢慢慢地走進了唐天寶,她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唐天寶霎時似乎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他看到了餘夢的脖頸上有一道紅紅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