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地在自己的心裏,告訴自己,如果公司裏誰再把自己和餘夢聯係在一起的話,他就隻好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了。他不崇尚暴力,但是他想這種情況下也隻能用暴力了,那些銷售員顯得蠻不講理,跟他們客氣、跟他們講大道理根本沒用。他們是非暴力不合作的主兒。
從手上傳出來的疼痛讓唐天寶心頭的氣暫時的消散了很多。他打開電腦桌麵上那個“九零後係列”的設計方案文檔。他又在上麵看了一眼,他這是在做最後的檢查,馬上就要開會了。
這時,外麵已經有人一邊閑談著,一邊走向了會議室,謝敏的高跟鞋也發出了一連串優雅而華貴的響聲。會議室裏的人已經差不多了。莫洛站在了設計部主管辦公室門前,對唐天寶說:“師父,開會了。”
莫洛帶著微笑,顯得落落大方。
唐天寶應了一聲,然後把那個文檔打印出來了,他拿那三張A4的紙張,上麵密密麻麻全是字。有大有小,有黑粗體的、有宋體的。這是他一晚上熬夜的結果,他看了一眼,嘴角掛出了一個笑容。
就在唐天寶走出辦公室門口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手機的來電顯示,是餘夢的號碼,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拒絕鍵。然而,電話那頭顯得很著急,電話打過來了,唐天寶又拒絕了。
餘夢的電話很執著了,電話又打過來了。
唐天寶心裏頭煩透了,他按下了接聽鍵,然後不等電話那頭說話,他先劈頭蓋臉地說道:“我在開會!現在沒有時間!你以後沒有什麼事就別給我打電話了。要是請假自己找謝總。”
“小寶……”
電話那頭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唐天寶就把電話掛斷了。他匆匆忙忙地往會議室走,一邊走著,腦子裏忽然感覺不對,剛才那個音聲非常耳熟,他雖然還不確定那個聲音是誰,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那個聲音絕對不是餘夢。
就在唐天寶想著那個聲音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鈴聲在無人的大廳裏顯得格外的響亮。唐天寶按下了接聽鍵。
“喂。”唐天寶想再聽一下對方的聲音,確定對方是誰。
“小寶,我在市第一人民醫院,你快點過來吧。”電話那頭說道。
那個聲音有些滄桑,有些沙啞,又有些著急,但是非常的耳熟,仿佛在那裏聽過一樣。然而,唐天寶還是確定不了電話那頭的究竟是誰。他想不到這時誰會拿著餘夢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因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所以唐天寶也無法往自己的好友陳大龍的身上聯想,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時間緊迫,唐天寶自己不瞎猜了,直接問道:“你是誰啊?”
“我是你媽!趕快過來!”段紅氣匆匆地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段紅一個人在醫院的走廊裏踱著步子,休息區上有兩個熟睡的人,一臉的疲倦,估計是昨天晚上在陪護。走廊裏偶爾有一兩個大夫走過,應該是早上替班的。段紅一大早接到了餘夢的電話後,就打車來到了醫院。她完全沒有想到小寶居然一夜沒有回家,這小子簡直太不懂事了!
掛了電話後,段紅沒有急著進病房,而是走出了醫院,穿過馬路,在對麵的小吃攤上買了兩份早餐。
再回到病房的時候餘夢已經睡了。她的臉色非難難看,好像經曆過一場劫難似的。一張淺藍色的被單蓋在身上,一隻手從被單裏伸了出來,針頭紮進了她的手背裏。點滴瓶掛著了一個白色的鐵支架上,輸液瓶裏麵不停地冒著泡泡。
段紅見餘夢已經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病床前,然後把早餐放到了一個白色的床頭櫃上,她靜靜地看著餘夢。
餘夢的頭發已經淩亂不堪了,臉上皮膚黃蠟蠟的,尖翹的鼻翼喘著並不均勻的呼吸。餘夢的睫毛很長,彎彎的,顯得非常可愛。段紅看到這裏,打心眼裏喜歡這個丫頭。這時,她發現餘夢的眼皮一片通紅,腫的很高,眼角處還有一道半幹半濕的淚痕。
看到這裏,段紅似乎明白了,一定是唐天寶和餘夢兩個人吵架了,要不然她哭什麼,要不然唐天寶怎麼一夜沒回家?他們一定是吵了一夜……
想著想著,段紅的眼中忽然流淌出了一滴水珠,她忽然有一種負罪感,她感覺自己對不起餘夢。她把手輕輕地放在了餘夢的額頭上,她能體會到那種痛和苦,那是女人的專利,她是女人,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