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段紅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唐天寶回答著,他一副坦然的樣子,但是眼睛卻不敢與段紅對視,他擔心,自己會被那雙憂慮的眼睛看穿。唐天寶裝作很餓的樣子,雙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饑餓的樣子,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了。
“媽,還有吃的嗎?我都快餓死了。餓得肚子咕咕直叫,都前胸貼後背了。媽,你想讓你的兒子成為餓死鬼啊?還有沒有好吃的,我今天一定要吃飽。”唐天寶的心已經累了,他不想多說話,然而,他段紅麵前,他又不得不多說出很多廢話,他極力地轉移著段紅的注意力,所以滔滔不絕嘰裏咕嚕說著那些毫無意義的廢話。
“你看你那樣兒,有那麼餓嗎?廚房裏有,給你熱著呢。”段紅瞥了唐天寶一眼,說道。
“謝謝媽,我的親媽。還是你關心兒子。”唐天寶乖巧地說著。其實,這些話,唐天寶平時是不說的,他雖然非常孝順,但是這些“漂亮”的話,他平時是說不出口的,他不喜歡說,隻是默默地把事情做出來。
“快去吧,快去吧。”段紅不再糾纏唐天寶了。她的鼻子忽然間感覺酸酸的,眼睛開始濕潤起來了,她有種想哭的感覺。還好,這時唐天寶已經奔向了廚房。段紅轉過身去,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一邊走著,淚水鑽出眼眶,洶湧而出。
段紅是被唐天寶的一句話打動了。她知道唐天寶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然而她的心裏卻一直都隱藏著一個秘密,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唐天寶,她不想看到這個孩子痛苦的樣子,所以她一直都猶豫著,一直都沒有勇氣告訴唐天寶,試試的真相。她知道唐天寶從小就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她不想讓這個孩子知道自己是個孤兒,雖然他的親生父母沒有給孩子一個溫暖的家,但是他並不孤單。是段紅和唐大奎給了這個孩子一個溫暖溫馨的家,她不想把這份溫暖打破。如果事實是痛苦的,那麼她願意相信謊言。唐天寶的那句話,還在段紅的腦海裏回蕩著——“我的親媽……”
雖然隻多了一個字,但是分量已經不一樣了,性質也變得不一樣了。
段紅走到了自己的臥室裏,在床上坐了下來,她的心髒怦怦直跳。自從唐大奎走回,她的心髒就一直怦怦直跳,她不能遇到激動的事,隻要激情起來,她的心髒就覺得難受。這些她都沒有跟唐天寶說,她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她知道唐天寶最近工作忙。這段時間,唐天寶總是早出晚歸,她知道他的辛苦。
唐天寶確實也餓急眼了,他跑到了廚房裏,拿起一個包子,一口咬掉了一半。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他放鬆了,他為自己的暗自慶幸,終於又過了一天,明天什麼情況,等明天再說吧,不用去想了。他就這麼站著桌子前,一連吃了四個包子。段紅做得這些包子雖然個兒不大,但是也都是實麵實餡的,唐天寶感覺有點撐得慌,他打了兩個飽嗝,然後端了桌子上的那杯豆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時段紅又出現了。她依靠在廚房的門口,看著自己的唐天寶一隻手端著杯子,另外一隻手正扶著椅子。唐天寶的肚子已經明顯鼓起來了,通過薄薄的T恤,顯得格外突出。
他把杯子從嘴邊拿了下來,握在手上,嘴裏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聲音很小,像是在埋怨段紅,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他已經滿腹牢騷了,但是又不能當著母親段紅的麵說,也隻能在背後自己對牆壁嘮叨幾句了。嘮叨完,他又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包子,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你慢點吃啊!”段紅忽然說道。
唐天寶被嚇了一跳,渾身顫了一下。他還是有些“做賊心虛”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和包子,雙手撲拉著胸口喘著粗氣說:“哎呀,媽。你怎麼突然間就站在這裏了?嚇死我了。”
“媽,還有一件事。”
“哎呀媽,什麼事啊?”唐天寶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其實更多的是掩飾自己剛才的牢騷,他擔心那些話被段紅聽到。
“你把餘夢辦公室的座機號碼給我。我明天直接打她的座機。”
唐天寶愣了一下,他無言以對了。再想一個什麼謊言呢?此時,他的腦子已經短路了,一籌莫展,一計難施。他緘口不語,更像是啞口無言。
難道自己苦心壘砌的謊言的高樓大廈就要在今天晚上倒塌了嗎?唐天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