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紅一邊看著金萍花一邊打著馬虎眼:“哦,好了,兒子,那我就先掛了,我去醫院看你去。”
段紅說完,就隨意地按了手機一下,以為自己把手機掛斷了。她把手機遞給了金萍花開始跟眼前這兩個正傻愣愣地看著自己的人解釋:“哎呀,你說我們家小寶可算是福大命大,他打車往咱們這裏趕的時候,在路上出了車禍,出租車司機都已經奄奄一息了,聽說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而我們家小寶一點事都沒有。這不,說剛從醫院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沒事。他張姨,你看要不然,兩個年輕人見麵的事,咱們倆人再從長計議?”段紅這話表麵上是在征求媒人張淑華的意見,實際上隻是把這個結果告訴張淑華和金萍花而已。事情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唐天寶今天根本就不可能再來咖啡屋了。
段紅千算萬算,最後開始失算了。
段紅根本就沒有把電話掛斷,那頭的唐天寶也沒有按照段紅的意思掛斷了電話。唐天寶的心裏根本就不放心段紅。她是神經病了?還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金萍花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的通話時間還在一秒一秒地延長著,她心裏頓生憐憫。中國人都有一個同情弱者的心理。金萍花想和這個未曾見麵的男性朋友聊上幾句,也算是對他的安慰吧。
金萍花把手機放到了耳朵上,這個時候張淑華已經離開了座位跑到了吧台打算去結賬了,段紅急忙跑到吧台,搶著要付賬。
“媽,你在胡說什麼呢?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是不是在敷衍誰?媽,你不用敷衍她們。我下了班後,親自去張阿姨家道個歉,我真的是因為工作太忙了。媽,你也不用在她們麵前演戲了……”唐天寶對著電話滔滔不絕地說著,他那裏知道,手機早就不在金萍花的手裏了。
“忘恩負義的東西!”金萍花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哎,你是誰啊?你幹嘛罵人啊?”唐天寶忽然感覺音聲變了,疑問道。
“我說,你還是個男人嗎?既然不想來,就提前通知一聲,你以為你是劉德華啊?這麼大派頭幹什麼?牛.逼什麼啊?”金萍花對著手機劈頭蓋臉地說了唐天寶一頓。金萍花雖然嚷著唐天寶,但是他還是不解氣,她真想敞開胸懷大罵一頓,然而她不能,畢竟現在還在人家咖啡店裏,再氣憤,也要顧全一下人家的咖啡店,也要顧全一下自己的女人形象啊。
“我怎麼就不是男人了,你丫的不信來看看,來嚐嚐……”唐天寶的辦公室裏隻有他一個人,而且辦公室的門也是緊關著的,所以他不在乎什麼形象,他也破口大罵道。
“齷齪!流氓!死變態……”
這場毫無意義的唇槍舌戰的通話很快就結束了,然而戰爭雙方誰也沒有淘到便宜,兩個人都是受害者,隻是他們記住了對方的手機號碼。
一瞬間,唐天寶背負了三個新的標簽:齷齪,流氓,死變態。唐天寶手中的那支香煙正自顧自地燃燒著,白煙一縷縷輕飄飄地升騰到了屋頂上,煙灰越來越長,最後終於承受不住過重的負荷而掉落在了辦公桌上。
唐天寶的腦子裏在回憶著剛才那個聲音,同時也在回憶著自己的聲音。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怎麼自己能說出那種話來呢?怎麼自己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了呢?人家姑娘畢竟在咖啡屋裏等了自己半天了,自己放了人家的鴿子不說,還要罵人家,真是太過分了。唐天寶很快就自省過來,不過,這一切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