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寶雖然走進了“飛翔鳥”公司的大樓,但是並沒有直接進公司。他一開始隻是想找陳大龍出來談談,中途也曾改變過想法,想在飛翔鳥裏麵大鬧一頓。最後還是放棄了在“飛翔鳥”大鬧的想法。那樣不但對“破案”抓到內鬼沒有一點幫助,反而打草驚蛇,引起內鬼的注意。這樣的話,不但什麼事都辦不成,卻鬧得辦什麼事都被動了。
他走到了大樓的樓頂。太陽已經不那麼烈了,一陣陣涼風,讓他感覺心曠神怡。唐天寶走到房頂邊緣處,探出身子讓下麵看,有陣眩暈,下麵是密密麻麻的轎車,還有一些行走中的人,不過很小,仿佛螞蟻一般。忙忙碌碌的人群,也隻不過是這蒼茫宇宙當中的微不足道的一員,誰也改變不了整個宇宙的運行方式和方向。大家能做到的就隻有在龐大的宇宙當中活動。站在高處看,果然有一番不一樣的感覺和收獲。宏觀與微觀的區別簡直太大了。
唐天寶看了一會兒,眼睛就暈了,頭也暈乎乎的,他不能再看了。他往後退了幾步,感覺雙腿有些麻木了,漸漸地開始了一陣痙攣。他還是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樓頂上,大半個潮州市都在他的眼底了。難怪劉寶庫會選擇這個位置,地勢高,樓層也高,高瞻遠矚。大部分商人都是迷信的,劉寶庫應該也不例外。
唐天寶望著藍天,想大喊出來,這段時間以來壓抑在他心中的煩悶太多太多了,感情的不順利,事業的不成功,都在困擾著他。他真想忘掉所有,放下所有,做一個灑脫的人,最起碼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但是,世俗的紛紛擾擾一直都在影響著他,他是一個感性的人,不可能理智到排除一切煩惱。
他坐在樓頂上,雙腿依然麻木。他累了,太累了,他想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好好想想自己的職業規劃,年齡越來越大了,再不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人生,可能就真的來不及了。人生也隻不過就是那麼幾個十年組成,而十年很快。不知不覺就一年,不知不覺又一年。想想他以前還在艾蘭·時尚做一個最底層的職員,現在已經是睿敏公司的設計部主管了。升職雖然不算快,但是畢竟還是升職了。他也欣慰,他更欣慰的是和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在一家公司裏上班,他曾經是多麼的迷戀謝敏啊,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而現在想想,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到頭來也隻不過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而已。然而回憶是美好的,因為喜歡過謝敏,所以現在他有資格在這裏做一番回憶。那個時候餘夢又是多麼的愛他啊,那份真心,他辜負了,後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有時候付出的感情也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出去了就出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隻有在回憶裏麵慢慢品味的份兒了。
後來,他的事業開始蒸蒸日上,但是家裏具體來講是他的母親段紅開始催促他的婚姻問題了,對於一個農村出身的孩子來說,沒有房子沒有轎車,誰會願意心甘情願地嫁給他呢?段紅的思維還是農村的那一套,現在城裏人和農村人的想法已經大不相同了。現在城市裏麵早就不像農村那樣提倡早婚早育了。大家都在忙著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拚命地賺錢,隻有錢才是他們的人生目標,才是他們的人生追求。沒有人再追求:“早生娃,早成家”的人生理想了。
段紅的催促徹底打亂了唐天寶的人生規劃。不過,他也不怨段紅,畢竟那是他媽?畢竟她也是在為他著想。
唐天寶想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一路走來,有收獲,也有喪失。也就這麼回事吧。天下紛紛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都是為了利益啊!唐天寶突然想抽煙了,他摸了摸口袋,一貧如洗,口袋裏比臉都幹淨。他拿起手上的電話,撥通了陳大龍的電話,來到他的“地盤”了,他總不能連根煙都不給吧。
“喂,小寶。怎麼了,啥事?”陳大龍問道。
“我來你們公司了,出來聊聊啊。”唐天寶有些沮喪地說。
“哦?”陳大龍多少還是有些驚詫,說道,“你在哪裏?上來吧。來我的辦公室吧。我辦公室裏沒人。”
“不去了。你出來吧。”唐天寶說。
“你在哪裏呢?我去找你也行,反正現在手頭上也沒活了。正好咱們也好久沒見了。敘敘舊。”陳大龍說道。
“我在……”唐天寶想了想,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公司的人知道吧?萬一要是引起了他們公司內鬼的注意呢?
“喂。說話啊,你在哪呢?”陳大龍見唐天寶不說話了,著急地說道,“你到底來沒來啊?別告訴我你在你們公司呢,讓我去接你。”
“沒有。我這裏出了點問題,所以……所以還是小心為妙。”唐天寶說道。
“我日,你出了問題?你丫的一個大老爺們兒能出什麼問題?讓你們那小美女老板睡了?不會吧,要睡也睡一個高富帥啊,怎麼能看上你呢?”陳大龍調侃著唐天寶。他們的關係很多年了,調侃起來也很自然。陳大龍知道,即使自己這麼說唐天寶也不會生氣的,即使唐天寶生氣,也不會往心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