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屋子裏居然有低微的話語聲傳來。
“這麼說，回收站的那批廢品居然被人劫走了？”
Chris躺在屋頂上，由著那聲音鑽進耳朵裏來。要是在平時，Chris對“廢品”兩個字絕對沒有這麼敏感。可今天不同，他的耳朵一時豎了起來。
隻聽一個阿諛的聲音道：“您老別生氣，我的人說好像是蒙毅幹的。咱們的人跟天演實驗室的人在交接上出了問題。他們偷偷把試驗廢品賣給咱們，咱們經過篩選，再賣出境，順便幫他們控製十九區的消息渠道，這從來就沒出過事。可是，不知道蒙毅怎麼知道了。可是他太笨——也許是怕晚一點出手，咱們會直接處理篩選下來的廢品？所以當著天演實驗室的人的麵就開始劫人。也虧得這個，他跟天演的人動了手，要不光憑咱們那幾個辦事的怎麼抵得住他？就這樣，他被天演的人用演生槍打傷了。不過，那家夥的能力也確實超凡，這樣的他居然還能用了一輛廢礦車把幾十個孩子硬生生搶走，不過，他那傷，隻怕這兩天也很難挨。”
“那還等什麼？”隻聽一個怒衝衝的聲音道。
卻聽阿諛的聲音又響起：“沒錯！所以今晚，我一打聽到他就棲身在五虎堂原來的地界，馬上就派人去處理了。蒙毅一貫獨來獨往的，如今卻像連上了飄街的Chris和犄角街那頭蠻牛，所以，今晚的事，可能會麻煩點，但我跟您保證，蒙毅重傷之下，已難逞匹夫之勇。我叫了落葉街的九煞過去，還有三街、七街、十一街的那幫小子。今晚，那批廢品保證處理得一個不留，也不會有風聲透露出去。”
Chris靜靜地望著天，原來，這裏麵還有這麼多隱秘的交易。
——這麼說，老大，牯子，還有那批孩子，今晚上會遇險？
落葉街的鬼頭九煞，他是知道的。原來，他還一直好奇，那鬼頭九煞的老八怎麼會長出一張常人不可能有的靚藍色的臉？自從聽說了“天演計劃”後，他才終於明白：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實驗結果。
十九區裏一直流傳著一張隱秘的榜單，號稱“霸王榜”，在那張榜單上，Chris一度聽聞自己排名第十七，牯子應該是二十八，可落葉街鬼頭九煞的老幺九鬼頭排名卻是前五！他盤算著這批夜襲的人的戰鬥力，盤算下來，就已知道，受傷的老大加上牯子，再加上那幾十個隻能增加負擔的孩子，這一戰，他們已毫無勝算。
……回去，還是不回？
牯子用手刨出了一個大樹根。他把樹根洗淨了，將麵部斬平，還用砂紙打磨好了，用嘴細心地把木屑吹光，做了一張桌子。
牯子自幼是個孤兒，甚至都想不起自己八歲以前是怎麼長大的。他學說話也晚，至今都很少能講出長句子。
好在在十九區，人們幾乎都不太需要語言，他們隻用拳頭說話。
他很少與人交流，所以，對與老大、Chris的相識也就看得格外的重。因為他不擅表達，所以就做了這張桌子。從牯子懂事以來，在他無數次對幸福的展望中，首要的場景就是一張桌子，人們可以圍著它隨興而談，像畫片上的家庭餐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