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阿妮塔道：“我明白了，為什麼你們家對你的擇偶會要求得這麼嚴格。以前，對於阿米黛爾夫人的這些想法，我不免覺得好笑，現在我才明白，這確實是一項不容易完成的工作——那麼，他們為什麼會同意我進你們的家門，還堂而皇之地坐在阿米黛爾家族的祖產、被視為聖殿的壁爐前呢？”
“璽。”索瓷簡短地說道，“僅這一個字就夠了。何況，那天晚宴上，我父親還謀求了一個更為有利的條件。那就是，軍方代表、梵天六將之一的迦葉宣布：‘爾雅’之‘片玉計劃’，軍方從此將與索爾隆家族的能源實驗室通力合作。”
——爾雅？片玉？
阿妮塔愣了愣，然後才明白過來，“爾”和“玉”合起來不正是一個“璽”字？索瓷笑道：“這個計劃，哪怕隻成功百分之一，也將從此彪炳史冊。往大裏說，索爾隆家族將有幸在這澤被萬代的偉業裏占有一席之地；往小裏說，起碼百年之內，索爾隆家族的生意都會蒸蒸日上，連同阿米黛爾家族一直從事的藝術品保管與藝術資助項目，也都不愁資金來源的。”
“除了葛博士的蘭姆實驗室對這計劃持保留意見——這是個不容小視的負作用——索爾隆與阿米黛爾家族這次可謂賺了個盆滿缽盈了，他們當然會歡迎你光臨這座千木宅。何況，我父親還視你為明城中難得的一個對梵帥保持著影響力的人物呢。”
“我？影響梵帥？”阿妮塔訝然道。索瓷笑了笑：“沒錯，據我所知，你畢竟是唯一一個跟梵帥談成了交易的人。”
“那索家……”阿妮塔微笑道，“就用軟禁來回報我？”索瓷歎了口氣道：“這也是那合約的條款之一。嚴格來說，索家隻是想保護你。”他望向阿妮塔，“其實，梵帥有一句話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告訴你。”
阿妮塔不由神色鄭重起來，她疑問地看向索瓷。
卻見索瓷沉吟了下，似乎不忍將那話訴之於口。
終於，他歎了口氣道：“迦葉說，‘狼牙大帳並不禁止阿妮塔見什麼人，限製她行動自由，既然她已是索家的人。但是，她隻要見了任何一個軍方不想讓她見的人，軍方就會徹底銷毀掉一件‘廢品’。甚至，她隻要跟軍方不想讓她見的人說了一個字，軍方都會銷毀掉一件‘廢品’——如果她想，她是可以說上那麼二十幾個字的。’”
阿妮塔當然明白“廢品”是指什麼！她的臉色不由就變了。
隻聽索瓷道：“我沒能完全明白他們所指的意思。有很多事，你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
阿妮塔揚起臉來，搖搖頭：“我不能告訴你……”她歎了口氣，“有些事，鑒於你的地位，我不能告訴你。你不知道為好。你可以有懷疑，但要保持‘不知道’。至少，你是安全的。”說到這兒，她不由再一次想起索瓷在舞會上對她說過的那句話：“這是一個複雜的權力森林，我們隻有極度小心，用最好的狐步才能勉強穿越其間。”
她搖搖頭，想甩脫掉這些不快。沉默有頃，她才終於能重新微笑道：“其實軍方的戒令，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七八成。”
“不過，今天下午，我還是要見一個人。”
索瓷不由愣了愣。
隻聽阿妮塔笑道：“我想，這個人應該不在軍方的禁令之列。因為，他的背景就是軍方。他就是那張圖片的拍攝者，也是你我**相擁的見證人，現任的《巔峰日報》主編——彭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