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英國政府的挾製,總理衙門致電張之洞,要他“設法速結,免生枝節”。最後,雙方議結如下:(1)郭六壽等二人正法,胡東兒充軍,胡視生等3人各杖200,流放到3000裏之外的地方,田福兒等4人分別處以流、徒、杖刑;(2)馬口司巡檢陳培周以“保護不力”被撤職;(3)賠付柯、金2人恤銀各1萬兩,教堂“由官修複”,賠償損失2.5萬兩,合銀4.5萬餘兩。武穴教案議結不過兩月,鄂西重鎮宜昌又爆發教案。蕪湖、丹陽、武穴等地教案發生後,宜昌風聲緊張,反洋教揭帖到處張貼。張之洞命令宜昌地方軍政官員“務須嚴切提防,萬勿大意”。
9月1日,飯鋪老板遊某丟失幼子,嗚鑼尋覓,找了一整天都沒找到。後來一位法國天主教聖母堂雇工告訴他,他的孩子現在在該堂,遊某於是在9月2日這天帶人前往聖母堂,果然在那裏找到了他的孩子。正在交涉時,堂外已有成群的人聚集,紛紛斥責教堂拐賣幼童,“有喊打者,有喊燒者,勢如潮湧,聲如山崩”,堂內修女急忙派人報官。此時,有十多個圍觀者“執短木棍,盤辮紮腰,在前吆喝”,帶領眾人衝入聖母堂,尋找其餘被拐幼童。忽然,緊鄰的美國聖公會教堂中一蘇姓教士向人群開槍,擊傷一人,憤怒的人群立刻闖入聖公會教堂,蘇姓教士等人倉皇逃走,眾人放火將聖公會教堂焚毀,又在聖母堂點火,堂中7名修女及巴姓教士(分屬法、德、美三國)被人打傷。附近河街教堂也被焚燒,宜昌的英教士、英僑住宅及正在興建的英國領事館等七八處建築有的被焚燒,有的被哄搶。
事發後,宜昌鎮總兵羅揞紳、知府逢潤古等當即率兵前往彈壓,護送洋人登上停在江邊的輪船,並將受傷修女、教士妥善護理。又派兵保護各洋行、稅務司、領事館及傳教士、外僑住宅。
宜昌教案涉及麵很廣,教堂之外,還有外僑住宅及領事館,國家則有英、法、美等國。張之洞得知後十分焦急,連忙電函逢潤古等“務將啟釁放火之人緝拿訊取,此節最關緊要”。逢潤古等人力加偽飾,複電稱:此案係民人找尋幼童、洋人開槍傷人而發,聖公會、聖母堂及洋人住宅係洋人理虧心虛、縱火自焚的。張之洞複電要求核查,一再囑咐“千萬不可飾以卻”,並派候補知府裕庚乘船奔赴宜昌查辦。當張之洞得知聖母堂內幼童並沒有被人挖目割腎之事發生後,電責逢潤古等人所報不實,又派荊州道方恭釗赴宜昌確查。他說此案關係到法、英、美等國,不能拿它當尋常地方小事來對待,不可謊報搪塞,……如果想虛詞推諉,企圖大事化小,不但沒有好處,還必定會耽誤大事。
9月10日,德國公使巴蘭德聯合英、法、美、意、比、俄、日、西等9國公使照會總理衙門,敦促清政府迅速處理此案,英法兩國並派軍艦從漢口上駛。英國領事乘機再次提出湖南全省通商之事,試圖要挾,被張之洞拒絕。但張之洞擔心各國以此為借口,聯合起兵,於是多次致電方恭釗、裕庚等人查拿凶犯,並說,如果查不到首犯,就必須像江南各案那樣,嚴格追查地方文武官員的責任。在張之洞的嚴責下,宜昌地方官員在宜昌、沙市、漢口等地捕獲12人,分別處以“徒、流、充軍”等懲罰。10日,開始交涉賠款問題,最後,議定賠償法國教堂銀10萬兩,英、美分別為6萬多兩。
晚清辦理外交者,皆以處理教案最為棘手。張之洞的做法無疑就高明了許多。他上能得到朝廷的稱讚,下能得到百姓的理解;外能使列強無話可說,甚至有苦難言,內能贏得輿論的支持,被稱為有民族氣節。他在處理廣州、長江沿岸等地教案過程中,事先采取各種預防措施,事後麵對外國領事、主教的訛詐,據理反駁,義正辭嚴,終於使其奸計狡謀未能得逞。爭是一種誌氣,張之洞不可無爭之氣,否則難為強者。
按照強者的標準去做事
對於智者而言,他能夠看清自我強大的方略,即知道應該通過什麼方法改掉弱項,強化自己的實力。當然,做到這一點並非易事,而是要憑頑強的精神和果敢的膽量。
耶律楚材,字晉卿,先世為契丹貴族,祖父仕金,父耶律履官至禮部尚書、參知政事。楚材三歲喪父,在母親楊氏教誨下博覽群書,精通儒術,深受漢族封建傳統文化熏陶。成吉思汗攻克燕京,喜其“身長八尺,美髯宏聲”,留置身旁。時有常八斤因善造弓備受成吉思汗賞識,每自矜日:“國家方用武,耶律儒者何用?”楚材回答道:“治弓尚須用弓匠,為天下者豈可不用治天下匠耶!”太祖聞之甚喜,“日見親用”,後來還特地叮囑太宗窩闊台:“此人天賜我家,爾後軍國庶政,當悉委之。”耶律楚材和常八斤關於“弓匠”與“治天下匠”之爭,在某種意義上反映了蒙古野蠻落後舊製與先進封建文明之間的分歧。成吉思汗靠弓弩鐵騎建立起的蒙古汗國帶有濃厚的奴隸製色彩,甚至保留了許多原始氏族社會的落後傳統。蒙古貴族對中原地區的征服殺掠,給當地人民帶來巨大災難,造成社會倒退逆轉;同時對蒙古民族的自身建設、包括社會結構和生產方式的改革進步,也產生了消極影響。耶律楚材正是在這種特定的曆史時期,利用在太祖、太宗兩朝備受信任,擔當重任的特殊機遇,盡心竭力補偏救弊,革除舊規,引導蒙古貴族跨人封建化軌道,充分發揮了“治天下匠”的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