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夠進入偵騎營的士兵都是從各個軍營中精挑細選而來,是最出色、最優秀的戰士。他們不但需要高強的武功、耐心細致的觀察力,更需要有堅韌的意誌、赴死的決心、無畏的勇氣!
許驚弦聽得津津有味,他雖是為了刺明計劃才投入軍中,但此刻卻不由對軍旅生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暗暗希望穆鑒軻果真如秦勇剛所言,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如果他真要讓自己去做個馬夫,豈不是冤枉透頂?
將一切安排妥當後,已到了傍晚。
許驚弦與秦勇剛正在營房前用飯,忽然被人從身後狠狠推了一把,他踉蹌幾步方才站穩身形,回過頭來,隻見一位二十三四歲的漢子正用挑釁的目光望著自己,上身赤祼,露出高高隆起的肌肉,右頰上有塊紅色的胎記。
秦勇剛喝道:“赤虎,你想幹什麼?”此人本名胡大力,因性情暴烈,力大無窮,對戰殺敵時狀如瘋虎,再加上那個赤紅色的胎記,便得了這綽號。
赤虎雙手抱胸,望著許驚弦冷笑:“聽說偵騎營來了個公子哥,一定不習慣軍中的粗茶淡飯吧,我來給他加點小菜。”事實上偵騎營集中了全軍的精英,夥食極好,有魚有肉,他如此說隻是借機尋事罷了。
許驚弦心知這必是秦勇剛所說的“麻煩”,暗暗提醒自己不可莽撞,故作不聞,低頭吃飯。
“喂,你小子聾了麼?”赤虎張開大手往許驚弦的飯碗抓去,指縫中竟颼颼飄下許多泥土來,大概這就是他要給許驚弦加的“小菜”。
許驚弦不避不讓,眼看那一把泥土即將飄入碗中。說時遲那時快,許驚弦驀然一翻手腕,碗底朝天,承住落下的泥土,旋即手腕一轉,飯碗複又正麵朝上,大半碗的食物竟然半點也未灑出。
許驚弦淡淡道一聲:“多謝。”繼續埋頭吃飯。
赤虎怔了一下,哈哈大笑:“原來這公子哥是變戲法的,且再讓我瞧瞧。”說話間又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來。
許驚弦滿以為露了這一手高明武功後,對方就應該知難而退,誰知赤虎不知好歹故伎重演,心裏也不免有些動怒。
秦勇剛搶身隔在兩人之間:“赤虎,夠了吧。”
赤虎嘿嘿一笑:“秦勇剛你少管閑事,這小崽子又不是你兒子。”
許驚弦聽他出言不遜辱及父母,抬頭與之對視:“你嘴裏放幹淨些。”
赤虎眼中凶光一閃:“怎麼,想打架?爺爺我奉陪。”一旁觀看的士兵齊聲起哄,雖有些勸解之聲,但大多數都是給赤虎打氣鼓勁,由此也可看出穆鑒軻確是極得手下愛戴。
許驚弦亦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暗暗咬牙正要好好教訓一下赤虎,忽聽到一個聲音喝斥道:“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赤虎、秦勇剛、吳言,罰你三人去舉半個時辰石鎖。下次有力氣沒處使留著打敵人,別找自家兄弟撒野。”
許驚弦循聲望去,卻見穆鑒軻端立在不遠處,目光炯然正盯著自己,眼神中譏誚之意不減半分。他不禁心頭有氣,明明是赤虎挑起事端,穆鑒軻卻不分彼此一並責罰,表麵上看似公平,內裏卻顯然包庇赤虎,何況還要連累著秦勇剛一並受罰。他正要開口分辯,卻被秦勇剛暗地拉了一把,才想起這是軍營,統領的話就是命令,不然隻怕受罰更重,隻得強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