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怦”地一聲響,阿達關上了風顏房間的門,讓他們父子倆單獨待在一起。

祁連山君在門關上之後,立即一改之前的慈父模樣,麵上毫無喜色,反而帶著害怕。等到顧雲生他們的腳步聲徹底聽不到了,他神色猶豫的看了看塌上的風顏,才磨磨蹭蹭的走過去。

“風顏公子,顧上仙已經走了,公子吩咐我做的我也做了,公子還有什麼要求嗎?”祁連山君聲音有些打顫,小心翼翼的看向昏迷的風顏,似是怕哪句話說的不得當,就惹怒了風顏。

祁連山君的話剛說完,就見風顏身上縈繞起一團紫氣,隻一會兒,原本臉色發紫的風顏臉上竟然恢複了紅潤,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風顏緩緩睜開眼,起身倚靠在牆上,紫眸不滿的看著祁連山君,略有些疲倦開口,“山君,你的動作太慢了,本公子裝昏迷裝的要累死了,你現在才過來。”

祁連山君神色慌亂起來,忙說:“請公子贖罪,在下絕未有一絲耽擱之意。”

“罷了罷了,好在你這出戲倒是演的不錯”,風顏無心與他計較,煩躁的扯了扯領口,這領子比他以往穿的要緊,這讓他很不自在,他隻是需要讓那顧雲生對他的戒心少一點,暫時相信他世是祁連山君的兒子就好。

祁連山君見風顏並未真的動怒,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又戰戰兢兢的看著風顏,“公子,那在下家中......”

“山君盡可放心,隻要山君你配合本公子好好演戲,你家人自然安然無恙。畢竟,你現在可是本公子的,父親——”,風顏的紫眸戲謔的看著祁連山君,故意將最後兩個字拉長了腔調,還露出一個十分乖巧的笑容。

此時的情景,遠遠看去確是像極了一對父子在說話,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是十分古怪。

雖說祁連山君好歹也是一山之主,此刻卻被眼前少年的一句玩笑話,著實是嚇得不輕。

豆大的汗珠從山君額頭滑落,山君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少年,但卻是妖冶,狂妄,令人不由得害怕,他此時的笑容看似無害,實則眼神中暗暗藏著威脅。

“公子這話怕是折煞我了,在下定會謹遵公子之意。”祁連山君神色驚慌,忙開口否認。

“好了好了,本公子乏了,你下去吧,別讓顧雲生再起了疑心。”風顏收起乖巧的笑容,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重新躺回塌上,不再看一眼祁連山君。

“是”,祁連山君也不想多留,快步走出房間。仙童看著愁眉苦臉的祁連山君,還以為是他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危,都同情看著他離開。山君的擔心倒不是裝常出來的,不過並不是為了客居所的那位公子罷了。

之後幾天,顧雲生派藥閣長老過來替風顏解毒,雖然說藥閣長老配出了解毒之藥,可不知為何,這風顏公子服了藥,並未見有很大的好轉,隻是不再昏迷,但每次藥閣長老診脈時,風顏體內依舊有餘毒未消。

藥閣長老想不出其中緣由,明明解藥並無差錯,可風顏公子的嬸子就是不見起色。長老隻好告訴顧雲生,說許是風顏公子的身子底子不好,這毒性又過於猛烈,一時半會不能完全消除。顧雲生也隻好讓風顏繼續住在浮雲山,等他毒完全解了再送他離開。

倒是拂初漸漸和風顏熟悉起來。拂初在浮雲山本就沒有同她差不多大年齡的玩伴,顧雲生少年老成,喜清淨,平日裏浮雲山也是瑣事繁雜,很少抽時間來陪拂初。

芳華仙子一早就回了西濱城,西濱城裏大大小小的事務等著她去處理,離清玄天劫還有一個月,芳華說等天劫那日她自會前來相助。

清玄的身子倒還是老樣子,不好也不壞,可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等著一月之後的天劫到來。兩生花和瑤光甘露都放在拂初的神農鼎裏保管著。拂初之前還有阿予一起和她玩鬧,但自從阿予知道清玄的天劫一事,幾乎成天黏著清玄。

拂初一直就悶悶不樂,正好現在來了一個風顏,比她也大不了幾萬歲。所以拂初每日從靈武閣練功回來,都會去欺負風顏一番。比如把風顏吃的糕點故意在裏麵換上辣椒醬,或者是在門上放一盆水,等風顏一推門淋得像個落湯雞一樣。每每看到風顏狼狽的樣子,拂初總是偷偷躲在一旁狂笑。

風顏起初並不搭理拂初的惡作劇,不過幾天下來縱然是他再脾氣好也有些惱了。於是風顏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索性和拂初對著幹起來。兩人都是小孩子脾性,鬧起來誰也不肯服氣誰,以至於後來一見麵兩個人就能互相掐起來。

拂初這次算上碰上行家了,她以為她的鬼點子夠多了,可她沒想到看似柔弱的風顏,卻總是能變著法兒的戲弄她,而且並不讓她受傷。偏偏風顏現在體內餘毒未消,看上去很虛弱,他每次欺負完拂初,就特別無辜的看著氣急敗壞的拂初,一副什麼都沒有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