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若是你不介意,就讓韋公子將剛才在水牢中所說的話重新複述一遍,別讓葉迦山的幾位貴客覺得我們西濱不分青紅皂白就關了他們的人。”

重央烏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四叔,重央早就看穿四叔心裏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他倒是想看看四叔如何把這場戲演完。

“四叔,救我...救救我...”一旁已經嚇的站都站不穩的韋言,戰戰兢兢地顫著聲音,如溺水中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閉嘴,沒用的東西”,

瘦削老人低聲嗬斥了韋言,他怎會不知是這韋言被芳華的美色衝昏了頭,憑他做的糊塗事,夠他死上千百次了,畢竟芳華現在仍然是西濱的女君。

韋言被芳華關入水牢的時候,偷偷跟自己的叔叔們傳了信,於是他們就趁次機會編造了芳華試圖勾引自己妹夫的謊話,想借此逼芳華退位,助四叔登上城主之位。

誰知道這韋言竟如此膽小怕事,讓重央稍稍威脅了一下就全盤招出了,當下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裏還顧得上韋言呢?

芳華悠閑地坐在一旁喝茶,看著幾個猶如跳梁小醜一樣,她心中竟有些可憐四叔。

她自問這些年待四叔一家人著實不薄,可是這人啊,總是有填不滿的欲望,都想要這至高無上的權力,隻有站在這高處,才會知道這其中的痛苦。

四叔立馬眼珠一轉,變了口氣,換上一副和善的笑臉,略為尷尬的看著重央,

“重央,都是一家人,有話好說嘛。這次是叔叔老糊塗了,誤聽了下人的傳言。既然現在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了,是四叔看人不準,竟不知這韋言是這般無恥之徒,讓芳華侄女了這麼大的委屈,四叔一定回去好好教訓他。”

韋言的叔叔也開口替他求情,畢竟是自己的侄子,還是要護著的。他也怕這事情鬧大了傳到他大哥那裏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的大哥可是把芳華看作葉迦山的救命恩人,

“是是是,重央公子,是我們管教不嚴,讓這混蛋冒犯了芳華女君,我們回去定當嚴懲,還請女君和公子看在葉迦山和西濱多年交好的份上,放韋言一條生路”,葉迦山的幾位此時也是放軟了態度,他們豈會不知道韋言的下場。

芳華冷笑一聲,她一向愛恨分明,四叔真是個精明的老狐狸,讓他帶韋言回去,豈不是便宜了他們,無緣無故在未央宮上演了一場鬧劇,就想輕輕鬆鬆的拍屁股走人,真的當他們兄妹二人好欺負不成。

重央麵無表情,不為所動,這些人假惺惺的樣子讓他心生厭惡,“四叔,既然事情現在都清楚了,我們也就不用打啞謎了。”

重央轉過身,走到正座坐下,雙眼炯炯有神,毫不猶豫的說道,

“四叔,你不是不知道,西濱城的規矩。欺君作亂者,斬;以下犯上者,斬無赦——”。

“咣”的一聲,那韋言竟嚇得手腳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