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軒竹的別墅內看上去一派蕭條,這也難怪,整個黃家莊園都是這種氣氛,更何況他的妻子剛剛離世。
祁麟在別墅裏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黃軒竹躺在一處後花園的角落裏喝酒。
他那樣子看上去憔悴不堪,渾身髒兮兮的,根本沒有了大家族成員的風範。
“安琪……我的安琪啊……”
胡須拉雜的黃軒竹一邊叨念著妻子的名字,一邊拿著酒瓶往嘴裏灌酒,在他身邊散落了好幾個空酒瓶,就連四周的空氣裏都是滿滿的酒精氣味。
“我真沒用,就讓你那麼死了,我是廢物……你說得沒錯,我真的什麼用都沒有,就連保護你都做不到……”
黃軒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然後將手中剩下的小半瓶酒一飲而盡。
喝完這最後一瓶之後,黃軒竹將瓶子晃蕩了幾下,然後隨手扔到一旁,衝著別墅裏麵大喊:“酒呢!給我酒!”
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來人啊!給我酒!你們這些混蛋!都死哪裏去了!信不信……信不信我開除你們!”
黃軒竹一邊咆哮一邊試圖站起身,可是等他好不容易搖搖晃晃站起來的時候,卻又雙腿一軟栽倒在地,嘴巴都磕在了草地上,瞬間糊一臉的血。
“嗬嗬嗬……都走了……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家夥,看老子沒用了就都跑了是吧!?啊!?王八蛋!”
黃軒竹肆無忌憚地大罵了起來,然後費力地轉過身躺在了草地上,一雙眼睛盯著天空之中躲在雲層後麵的太陽,眼淚開始從他的眼角不斷滑落出來。
雖然太陽被雲擋著,但是直視過去的話,光線還是非常刺眼,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蓋在了黃軒竹的臉上。
他視線被陽光照得有點恍惚,所以也看不清過來的是誰。
“終於有人來了,酒呢!給我酒!”黃軒竹大聲喊到。
過來的人還真的將一瓶酒遞給了黃軒竹,黃軒竹頓時眼裏冒光,接過那瓶酒咬開蓋子二話不說就大口灌了起來。
由於灌得太厲害,黃軒竹被嗆到了,一通劇烈咳嗽之下,酒水從他的嘴巴鼻子裏狂湧而出,差點沒把他給嗆暈過去。
“別這麼著急,慢點喝,要是不夠我還有。”站在旁邊的人隨口說到。
黃軒竹擦了擦嘴巴,坐在地上抬起頭,半眯著眼睛:“是你……祁麟……你小子……來這裏幹什麼。”
祁麟緩緩蹲了下來,一臉認真地說到:“給你送酒。”
“嗬嗬嗬……那我還真是得謝謝你了,你還真是好心啊……。”
黃軒竹說著又灌了一口酒,忽然間他抄起酒瓶狠狠朝祁麟的腦袋砸了過去。
祁麟眉頭一皺,急忙側了一下身子。
啪的一聲響,酒瓶被黃軒竹砸在了地上,空氣中又蔓延起了一股濃厚的酒氣。
“你這是幹什麼?”祁麟問到,他並沒有走開,反正黃軒竹醉成這個鬼樣子了,也不可能真的對他造成什麼危險。
“我要殺了你!”黃軒竹表情猙獰地朝祁麟撲了過去。
祁麟隨手撥,將黃軒竹掀翻在地:“看在你失去了妻子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要再這麼亂來,我可就不客氣了。”
黃軒竹躺在地方,忽然神經質一般地大笑了起來:“祁麟……你不是很厲害麼?怎麼連安琪你都保護不了?她怎麼……怎麼會喜歡上你呢?”
聽到這句話,祁麟不由得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你不要以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黃軒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那天晚上……我看見你了,她那時候就是跟你在一起。”
祁麟當然知道黃軒竹指的是那次黃振楷的慶祝會,他表情平靜地說到:“那又怎樣,我和她隻是偶然相遇,沒有發生別的事情。”
“是麼?”黃軒竹忽然坐起了身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祁麟:“我那麼愛她,我會不了解她?”
祁麟微微轉過頭,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說到:“說這些也沒用了,不過我確實沒有跟她怎麼樣……她其實是個好女人。”
黃軒竹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你是不是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祁麟問到。
黃軒竹瞳孔一陣緊縮,隨即使勁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祁麟從旁邊拿起一瓶他剛剛帶來的酒放到黃軒竹身邊,然後對他說到:“看得出,你確實很愛她,可能因為什麼原因,你需要隱藏一些東西,但是……我覺得你也不願意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還有兩天時間,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些,祁麟就站起身走開了。
黃軒竹愣愣地看著身邊的那瓶酒,過了好一會兒,他死死咬住牙關,抓起那瓶酒往地上摔了個粉碎,然後滿臉絕望地說到:“安琪不可能再活過來,我苟且偷生下去……也沒有意思了。”